“你從被告合住的那套公寓裡收集了大量衣物?”範西塔特問道。
“是的,我收集了。
”
“還有受害人遭襲擊時所穿戴的每一件衣物?”
“是的。
”
“而且你應用最先進的技術對每一件物品進行了檢查,為的是想在一處衣物裡發現來自于另一處衣物的任何纖維?”
“是的。
”
“那麼有沒有這種痕迹?”
“沒有。
”
“你還收到了一件沾有幹涸血迹的T恤衫?”
“是的。
”
“還有來自我的當事人普賴斯先生的一份血樣?”
“是的。
”
“它們是否相符?”
“是的。
”
“T恤衫上是否還有其他人的血液?”
“沒有。
”
“你是否收到來自天堂路地段人行道或者青林園小區的血樣?”
“沒有。
”
“你是否收到來自法羅路上的一輛建築工程卡車下面或者附近的血樣?”
芬奇先生完全被搞糊塗了。
他朝那把長凳看了一眼,但沒能得到任何提示。
伯恩斯偵緝督察把腦袋埋在雙手裡。
森德蘭小姐看起來也愛莫能助。
“法羅路?沒有。
”
“很好。
沒有其他問題了。
”
漢密爾頓法醫用他那歡快而又自信的語氣叙述了屍體解剖的報告。
死亡原因,他說,是由于腦部被皮靴多次踢打,導緻腦幹嚴重受損。
“在解剖時,”詹姆斯·範西塔特問道,“你是否檢查了屍身上的每一處?”
“當然了。
”
“包括右手?”
漢密爾頓先生查看了一下筆記。
“關于右手我沒有提到。
”
“是因為右手沒有損傷嗎?”
“原因必然如此。
”
“謝謝你,漢密爾頓先生。
”
與專業人員不同,那位遛狗的年長的惠特克先生有點緊張。
他的服飾是精心挑選的,運動衣上挂着皇家炮兵部隊的徽标。
他有這個權利:在部隊服役時,他曾經是一名炮手。
當初在老人俱樂部裡,聽說他要為一樁謀殺案的預審出庭作證時,大家曾十分激動,而且對立下大功又感到迷惘的米奇也倍加寵愛。
他向以森德蘭小姐為首的控方人員描述,他是如何在黎明剛過時帶米奇進行每日一次的散步的,後來由于擔心要下雨,他又是如何穿過一個缺口進入到有牆隔開的那塊廢棄地,抄近路回家的。
他還解釋了自由奔跑的米奇是如何叼着一件物品跑回到他身邊的。
那是一隻錢包,所以,在回憶起星期五報紙上登載過的請求時,他帶着錢包去了多佛爾街警署。
當他講述完後,另一個人站了起來,是那個身穿高檔西服的人。
惠特克先生知道他代表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壞人。
在惠特克的年輕時代,那些壞人是會被絞死的,他們是社會的渣滓。
所以這個人是敵人。
但他非常友善地示以微笑。
“夏日早晨的最好時光?涼爽、安靜,附近沒有人吧?”
“是的。
所以我很喜歡。
”
“我也是。
我以前也常常帶着我的傑克羅素梗去散步。
”
他又微笑了,真的很友好。
畢竟不是一個很壞的家夥。
雖然米奇是一條雜種獵狗,但惠特克先生以前當公交車司機時,也曾有過一條傑克羅素梗。
那個金發男人可能也不是那麼壞。
“那麼,你在穿越那塊荒地時,米奇在自由地奔跑?”
“是的。
”
“那麼,它就是在那個時候突然回到你身邊,嘴裡叼着一件東西?”
“是的。
”
“你是否确切地看見了它是在什麼地方發現那個物品的?”
“沒有确切看見,沒有。
”
“是否有可能,譬如說,在距籬笆十碼處?”
“嗯,當時我在那塊地的二十碼縱深處。
米奇從我身後過來。
”
“那麼,它有可能是在距鐵皮籬笆十碼處發現了錢包?”
“是的,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
”
“謝謝你,惠特克先生。
”
這位老年人被搞糊塗了。
一名引座員向他招手,讓他離開證人席。
怎麼回事?他被引到法庭後方并找了個座位坐下。
指紋技術也是倫敦警察廳承包給平民專家的一項工作。
其中一位專家是克利夫·亞當斯。
他描述了交給他的那隻錢包;他發現的三組指紋;他如何消除了發現者——惠特克先生的那一組,和屬于已經死去的錢包主人的那組指紋,以及第三套指紋與哈利·科尼什的指紋是如何精确匹配的。
範西塔特站起身來。
“有任何污漬嗎?”
“有一些。
”
“污漬是怎樣造成的,亞當斯先生?”
“嗯,一枚指紋覆蓋到另一枚指紋上會造成一處污漬,那就不能作為證據。
與另一處表面相摩擦也會造成污漬。
”
“如同衣袋的内面嗎?”
“是的。
”
“哪些指紋最清晰?”
“惠特克先生和科尼什先生的。
”
“這些指紋是在錢包的外面?”
“是的,但科尼什的兩枚指紋在裡面,内表面。
”
“那麼,當惠特克先生拿着錢包的時候,他的指紋留在了錢包的塑料面上,而且沒有被塞進過繃緊的口袋裡,因此沒有被弄髒過?”
“應該是這樣。
”
“那麼,科尼什先生的指紋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留下的,而且也保留得相當清晰,因為此後錢包沒有與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