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這樣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祥瑞,真正的國瑞。
我要是皇上,我就要大大的賞賜這樣的人。
”
玉嬌龍雖然覺得香姑這番話說得也有些道理,但總覺得她說得太刺耳了。
特别是認為她不該借題發揮,罵得越乎情悖于禮了。
她心裡感到有些不訣,責備香姑道:“你嘴也太尖刻。
聖上宣渝以仁孝治天下,滿朝文武官員,誰家又不是以仁孝教子孫,哪能以一管之見,信口胡說。
”
香姑本想頂她幾句,但想到小姐日來心境,不忍再去惹她生氣傷心,各自怏怏出房去了。
半夜,趙媽踢踢踵踵上樓來報,說玉夫人病情突然轉惡,已是彌留,少老爺和少奶奶都守在身旁,要小姐立即過去。
玉嬌龍聞報大驚,急忙披上衣服,匆匆奔到玉母房裡,見玉母仰卧床上,雙目緊閉,臉色慘白,一動不動,有如死了一般。
哥哥、嫂嫂恭立床前,滿面淚痕,悲戚萬分。
丫頭、仆婦們屏息靜氣立在門外。
玉嬌龍神情慘切,木然地俯身下去,用手在玉母鼻下一試,隻微微感到還有一絲氣息。
她心裡已經明白,把自己撫育成人、一貫疼憐自己并大自己擔驚受怕的母親,就快和自己永訣了。
玉嬌龍想湊上前去呼喚母親,可她感到自己的喉裡好像被一團什麼東西堵住了,出不了聲;她想撲下身去哀泣,卻又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隻感到心裡一陣陣劇痛,好似整顆心都在于裂一般。
玉嬌龍隻俯着身子,不叫不哭,目不轉睛地看着玉母。
突然,玉母嘴唇微微一動,緊閉着的雙眼卻慢慢地睜開了。
睜得那樣大,又那樣有神,就好像睡醒過來一般,眼裡閃着光彩。
玉母先看了看玉玑和鸾英,露出慈祥的笑意,微微地點了點頭。
當玉母又擡起眼來看玉嬌龍時,她那慈祥的笑意消失了,眼裡卻露出一種悲憫和希望的神色。
玉母從被裡伸出手來,緊緊地抓住玉嬌龍的手,用一種十分微弱但卻十分清楚的聲音說道:“女兒,母親要走了,可心裡挂着你,上不了路。
在這與你最後訣别的時刻,隻求你聽母親一句話:允了魯家的婚事。
”
玉嬌龍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盯着玉母,流不出一滴眼淚,發不出一點聲音。
臉有如玉雕一般。
鸾英察覺情況有異,一顆哀痛的心有如被封入冰塊一般。
她忙俯下身來,對玉母說道:“母親,你放心,妹妹的事就交給媳婦好了。
”
玉母搖搖頭:“嬌龍尚幼,任性,又不甚知禮。
我走後,就把她托給你了。
魯家的婚事,一定要她當面答應我。
”
鸾英輕輕搖了搖玉嬌龍:“妹妹,你就讨母親一個歡心吧,這比服藥還見效!”
玉玑也在旁說道:“妹妹,我玉門世代忠孝傳家,你快盡了這點孝心吧!”
玉嬌龍癡癡望着玉母,神志似乎也顯得昏亂了。
她拼命地張着嘴,好容易才從喉嚨裡進出幾句斷續的咽啞聲:“…他死了,…我……守孝……”
玉玑和鸾英聽得莫名其妙,相互看了一寸已,彼此臉上都露出困惑和略帶驚恐的神色。
玉母也張大了眼,死死盯住玉嬌龍。
老人家這時的神志特别清楚,雖沒聽懂玉嬌龍說的什麼,但她卻明白女兒還沒有應允。
玉母又用一種迫促的聲音央求道:“嬌龍,快,母親就等你一句話了。
”接着呻吟了聲,又痛苦地說,“我心裡難過啊!”
玉嬌龍打了個寒戰,全身微微一震,好像突然清醒過來。
她回頭看了看玉玑和鸾英,見他們都正在以期待和催促的眼光看着她。
她又看了看玉母,沙啞地說道:“母親,我一世不嫁人,也不再離玉門一步。
”
玉母:“你父親……父親……設過誓……你定要應允……”
玉母說到這幾時,喉裡響起了一陣低沉的痰喘聲,她再也說不下去了,隻大睜着眼盯住玉嬌龍,在等待她應允。
玉母幾次張了嘴。
可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慢慢地,玉母喉裡的痰喘聲越來越響,老人家的眼也越張越大,眼珠都像快突出來似的。
玉玑見母親被折磨得這般痛苦,真是肝膽俱碎,哀痛萬分,鸾英也感到心如刀割。
她一時情急,忙轉身對着玉嬌龍一下跪倒在她面前,哀求道:“妹妹,你看母親已被析磨成那樣,你難道竟這樣忍心!”
玉玑也上前一步,對着玉嬌龍雙膝跪地,泣不成聲地說:“妹妹,你快應允了吧!
為兄都給你跪下了!“玉嬌龍頓時隻感到耳朵裡響起一陣雷鳴般的聲音,眼前隻見無數道金光亂閃,她幾乎什麼也看不見了。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她已如被獻入孔廟的三牲,隻有甘當祭品了。
蓦然間,出現在她眼裡的,卻是懸挂侯府正廳那塊金匾上的“忠孝傳家”四個大字。
玉嬌龍木然地站起身來,跪在母親面前,雙手合掌,莊嚴地說道:“母親,魯府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