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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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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急事要找周怡。

    于是我跑到郵局挂電話。

    那天是周六,學生可以自由活動,大家都躲着軍伐,所以軍伐很閑得慌,隻好貓在傳達室聽電話。

    他沒聽出我的聲音,對我說,學生的電話不傳。

    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他不喜歡周怡,因為周怡老跟我親近,老不買他的賬。

    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時變得比外面的雨天還糟糕。

    我在郵局等了半小時,又挂了個電話,叫門衛去叫軍伐聽。

     我在電話裡把軍伐臭罵了一頓,他開始還跟我解釋,後來就在電話裡跟我對罵。

    這件事後來鬧得很大,全校教職員工都知道了,我回到學校就等着領導批評,沒想到領導反而升了我的職。

    領導說,我就是要提拔有個性的人,有個性的人就應該做領導,至于先進人物就繼續做先進吧。

    這樣我跟軍伐成了拍檔,盡管仍然是他領導我,但已經不是原來那種領導關系了。

    這是一個勝利,當然是一種很尴尬的勝利。

    我跟在軍伐屁股後面就像一頭蠢豬。

    周怡對我做鬼臉就是笑我這個。

    周怡也就是對我才有點笑臉,她在别人面前一點表情也沒有,因為大家都知道兩個主任因為她幹了一架。

    說得好聽一點就說我和她兩情相悅,說得難聽一點就說兩個主任為她争風吃醋,搞得她在學校很沒面子。

    不過這人臉皮很厚,證據就是她居然還能對我笑。

     學校主樓是一棟玻璃外牆的建築,遠看像一扇門,近看像一本打開的書,合起來就是海關學校的意思。

    我每周有五天在這本書裡上班,另外兩天又常在這本書裡加班。

    晚飯後我喜歡從書裡走出來去校門口的馬路上散步,我散步喜歡帶一個人,有時帶石留,有時帶周怡,有時帶另外一個學生或老師,這要視我當時的心情。

    那天我誰也沒帶,我自己出去了。

     學校對面就是工廠,女工特别多,每天黃昏時,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在路邊的大排檔吃飯,在馬路上散步,我就是沖着她們來的。

    我把這叫做看風景。

    我的學生也有一些還算漂亮的,但我不好意思老盯着她們看。

    如果看得她們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站在她們面前上課。

    當然這是以前的事,如今我是領導,不用給她們上課,夠膽直着眼珠子看她們了。

    大家都知道領導就是有這愛好。

    我在馬路上走,盯着一個女人看。

    之所以說她是女人而不是女孩,是因為她長得很豐滿,髋骨很闊,一看就知道生過孩子。

    我喜歡這種女人。

    我看她時她也看我,那眼光跟我的眼光沒什麼差别,這倒讓我詫異了。

    這種感覺就叫似曾相識,我已經十年沒這感覺了。

    這十年來我在路上碰到的人無非兩種,一種是認識的,一種是不認識的,認識不認識都不會這樣看我,我一般也不會這樣看人家,除非對方很漂亮,我實在管不住自己。

     那天晚上我本來想去路邊找幾個女人解解眼饞,偏偏碰上了洪玫。

    她穿白色圓領衫,黑裙子,我把她當工廠的女工盯了半天。

    她看了我半天才叫我,江攝。

    她一出聲就讓我想起了過去的時光。

    我繼續盯着她看,努力在她身上尋找洪玫的特征,很快就找到了一些,但另一些就找不到了。

    我說,媽那巴子,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她嘴唇直哆嗦,一副要哭的樣子。

    我趕緊過去抓住她的胳膊,順手拎起地上的行李,說,走,回家。

    走着走着我就慢慢把她攬進了懷裡。

     那天晚上很多學生看到我攬着一個女人走進了學校。

    這事後來傳到了石留耳朵裡,有一天我又往她床上爬,她就在床上審我,問我是不是對洪玫還不死心。

    我說多少年了還惦記這事。

    她說不是多少年的問題,是人家有老公有孩子,你不能當第三者。

    這事讨論起來太傷感情,我說不說了,再說我不在你這兒呆了。

    說着我就伸手摸她胸部。

    她把我的手推開,說,你聽我說。

    我偏不聽,還用嘴堵她的嘴。

    那時我已經将洪玫介紹到對面一家制衣廠,廠裡給她分了一間房,她不上班的時候就叫我和石留去她房裡坐,吃瓜子,喝飲料。

    我有時也會獨自跑去她那兒混時間,當然是在石留上晚自習的時候,她已經做了班主任,事業心特别重,準備叫我退居二線。

     有一天我去找洪玫,白天她給我打電話,說她頭痛不舒服,在宿舍休息。

    當然那天石留又在上晚自習。

    我去的時候,洪玫正坐在床上看一本雜志,那上面有我一篇小說,她剛看完,當然她不知道是我寫的。

    她說,寫這篇小說的人是個流氓,當然這個流氓文才實在好。

    我剛拿了這篇小說的稿費,就帶她去酒店吃飯。

    走進新開的蓮花樓,一看菜單我就傻了眼。

    像這種檔次的酒店也敢漫天要價,真是不要臉。

    這個東我做不起。

    我對洪玫說,換個地方吧,這裡味道怪怪的。

    洪玫說,不換,味道挺好,環境也不錯。

    她還是這麼不給我面子,真讓我失望。

    我又不好意思讓她做東,隻好把稿費拿出來,說,就這麼多,你看着辦。

    洪玫說,夠了,我們吃青菜豆腐,喝酒。

     十年前,我常和洪玫上街喝酒。

    我酒量很淺,一喝酒就臉紅,然後身上奇癢難忍。

    可每次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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