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得開。
說完拉住我的耳朵,死命往她胸前拉,好像耳朵是條蘭州拉面,要拉多長就拉多長。
幸虧我在開車,她知道不能真把耳朵拉成拉面,否則面還沒下鍋,人先進了醫院。
盡管如此,我的耳朵還是火燒火燎的。
我摸了摸,說,你真下得了手。
馬羚說,總算是替咪咪報了血海深仇。
原來她還記得那單子事,而且一直想着報仇雪恨。
過了一會兒,馬羚把頭靠過來,抵着我肩膀,說,咱們的冤仇算是結清了,從今以後要相親相愛。
她這是怕我打擊報複呢。
我說,咱回頭也養隻什麼怪物,想辦法讓你把它弄死,怪在你頭上,也找你報仇雪恨,完了咱們再相親相愛。
馬羚說,想得美,我告訴你,除了養女兒,啥也不準你養。
馬羚讓我把車開到南海漁村,這就是說她哥在南海漁村宴請我們。
那地方又貴又不好吃,我說,一定又是吃阿爺的。
馬羚聽了不高興,說吃誰的都是他哥請我。
我把車停好後,她說,我哥已經到了。
原來她看到了她哥的車,她哥開的是一部黑色的寶馬。
我心裡說奶奶的,咱政府機關的人不是說不給坐寶馬嗎?我原來開的是部爛本田,現在開的是部爛三菱。
這省城的人就不怕人議論?
馬羚給她哥打電話,問他在哪個房間。
那時我們已經走進了大堂,有個人站在二樓對着我們招手,我就知道那也是個姓馬的家夥。
馬羚說我哥。
拉住我的手往樓梯上疾走。
馬羚的哥跟我握手,說,你好,我是馬烽。
我說,大佬好,小姓江,單名一個攝字。
馬烽在前面帶路,我和馬羚後面跟着,這丫頭抓住我的手指,不時在我手心裡撓一下。
我心裡卻想着這一家人真是好玩,不知她姐叫什麼,大概不是蟲就是鳥。
她父母一定是綠色組織的成員。
進了包房,馬羚把我手裡的袋子接過去,交給馬烽,說,是小江送你的。
馬烽看了我一眼,說,多謝有心。
我說不客氣,心裡知道這三個字一點底氣也沒有。
馬羚這臭丫頭,也不給我打聲招呼。
她把西裝當我的禮物送了,她拿什麼送給馬烽?大概兄妹倆犯不着這麼客套。
誰知馬羚從手袋裡掏出個精美的盒子,說,哥,我從西歐帶給你的。
我瞅了一眼,估計是勞力士一類的名表什麼的。
馬烽說,就會亂花錢。
接過去,放在裝西裝的袋子裡。
落座後,馬烽給我名片,我一看不是馬烽,是馬烽。
我說哎呀。
馬烽說怎麼啦。
我笑笑,裝做不好意思的樣子,說,乍一聽你的名字,還以為跟馬羚一樣,是那個馬烽。
馬烽說,你這是變着法子罵我呀,我可沒得罪你。
我說,小弟不敢,咱還指望你把小妹許配給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
馬烽說,我小妹的事我不管,誰也管不了,她自己做主。
不過我看你不讨厭,如果要征求我的意見,我就這句話。
馬羚瞪我一眼,我明白了,趕緊說,承蒙大哥看得起,我這裡先謝謝你了。
馬烽說,你也别謝我,我這個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要是吃得消就好,将來要是吃不消,可别說我沒提醒你。
我笑笑說,我領教過了,現在的情況是,明知是火海刀山,也得往裡面跳。
馬烽說,這麼快就把自己套上了,那你的苦難才開了個頭哇。
馬羚說,你們有完沒完?馬烽說,多擔待些,咱們聊些别的。
最近有沒有看意甲聯賽?我說有,都靈對AC米蘭那場賽真他媽的精彩。
馬烽說,我對AC米蘭有些失望。
那場賽我估計會平,結果輸了。
談起足球,馬羚就插不上話,她說讨厭,讨厭,快點上菜。
服務員開始上菜,第一道菜是魚翅,一個大花瓷盆裝着,滿滿的。
馬羚說,誇不誇張點?馬烽說,今天我們就吃翅,這裡的翅又便宜又好吃。
以後你們要想吃翅,就來這兒,在别的地方,花多幾倍的錢也吃不到這水平。
馬羚說,是不是呀?便宜沒好貨啊,别把胃吃壞了。
馬烽說,是啊,胃是自己的,吃不吃自己拿主意。
我說,信不過你,但信得過你哥。
夾了一筷子吃了,感覺真是不錯。
連說好吃好吃,舀了一碗。
馬羚看我們吃得津津有味的,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于是自我解嘲地說,看成色是不錯啊,咱也别虧待自己吧。
邊吃邊聊,馬烽問我現在東平海關的關長是誰。
我說馮子興。
馬烽說,啊,知道,跟他一起參加過培訓。
我跟你們何副關長很熟,跟他一起出過幾次國,大家比較聊得來。
我說,何副關長是全國最年輕的副廳級關長,很有水平。
馬烽說,他的水平是很高,上次國務委員吳儀來檢查工作,他在會上做專題彙報,吳儀表揚了他好幾次。
馬羚說,哥,你跟何關長那麼熟,幹嗎不把我介紹給他認識?馬烽說,你老老實實做生意,别想着搞歪門邪道。
馬羚說,誰搞歪門邪道了?我可是正當的生意人。
馬烽說,正不正當不是你說的,你在東平碼頭進出口,小江在碼頭主政,你得注意點,别害了他。
馬羚說,哥,看你說的,好像我天天在走私一樣,告訴你吧,我把錢看得很輕的,錢算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我知道我需要什麼。
馬烽說,知道就好。
吃完了飯,馬烽說去活動一下吧。
我還沒出聲,馬羚說,不去,跟你活動有什麼意思?我跟江攝回東平了。
馬烽就跟我握手告别,叫以後多聯系。
上了車,我不由舒了口長氣。
馬羚說,沒給我哥壓得喘不過氣來吧?我說,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