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病情已經加重了,就是查出了當事人,孩子也辨認不出。
後來聽說市公安局刑警隊把這件事給查清了,不知為什麼卻讓檢察院給壓了下來。
這樣我又去找檢察院,每次都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推擋了回來。
”
“你還記得接觸這起案子的是哪些人嗎?特别是領導人員。
還有東郊假日酒店的老闆是誰?叫什麼?”方明氣喘籲籲不停地幹咳,司機擔心方明摔倒,幾次上前攙扶都被方明給擋了回去。
“老闆,你真要管?”戚洪德帶着懷疑的口氣問。
“我要管!你把和這起案子有關系的人員名字告訴我。
”方明嚴肅地說道。
“公安局我找過一個叫李克林的副局長,刑警隊的人我叫不出,隻記得這個人姓姜,是個隊長。
檢察院的那個領導叫劉建,聽說就是他給壓下的,假日酒店的老闆姓胡,叫胡安平。
”
夜裡12點半,方明帶着司機來到中心醫院院長室,指揮司機開始了電話大戰。
“馬上打電話!通知市委常委和政法系統各部門的領導,包括正副職。
另外,别忘了刑警支隊,一小時内到中心醫院廣場集中,告訴他們市委在這裡召開常委擴大會,一個也不準缺席!特别是公檢法,聽明白沒有?”
夜裡一點半,中心醫院廣場上聚起一百多人。
汪道義、姚德林、許子道、史向東、李洪偉、葉輝、李克林、劉建、姜雲峰相繼趕了過來。
姚德林和許子道都喝了不少酒,許子道幾乎有些站不穩,李克林擔心他挺不住,一直守候在他身旁。
這是一次别開生面的市委常委擴大會,會場設在中心醫院廣場上,會議于淩晨1點40開始。
除了到場的一百多名各級領導幹部,還有戚洪德夫妻和地上躺着的那個死去的孩子。
“同志們,這麼晚了把大家召集到這裡,真是為難大家啦。
在此之前我也想過,有沒有必要深更半夜把同志們集中到這裡?經過一番思想鬥争,最後我還是下了決心。
因為我想到了我是市委書記,想到了我手中的權力,正是因為我掌握了這個權力,你們才能按照我的要求,在規定的時間裡趕到這兒。
在場的各級領導都握有一定的權力,為此,我想提醒大家的是,要在‘用好’這兩個字上下功夫!也就是說該用的時候一定要把它用起來,用得讓老百姓高興!不該用的時候就必須放棄,要毫不猶豫地放棄。
”這時方明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不适,精神方面的因素正在體内發揮着作用,支撐着他。
“在戚洪德孩子的這件事情上,有一個問題我沒能搞明白,已經三年了,在這期間,這家人一次次申訴、上訪、上告,而我們的公安司法機關卻一拖再拖,至今不去澄清是非曲直。
究意是這家人在無理取鬧呢,還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我想這二者必居其一。
在這裡我想請出與這件事有過接觸的同志當場做出解釋,如果是戚洪德這家人錯了呢,那就是說我今天夜裡把大家召集來是一個錯誤,是我這個市委書記亂用了職權。
如果戚洪德這家人沒錯,那我就做對了,換句話說是法律在戚洪德孩子的事情上錯了!作為執法機關就必須承擔責任,必須為人民讨個公道!下面我給大家五分鐘的考慮時間,誰要是想好了就站出來做解釋,時間一到我就點名了。
”
廣場上馬上變得死一般沉寂。
史向東的目光從方明那裡轉向葉輝,葉輝的目光又投向了史向東,李克林不停地向戚洪德夫妻看去。
姜雲峰距離方明很近,顯得焦躁不安,似乎是想引起方明的注意。
劉建站在最後一排,警覺地注視着姜雲峰。
李洪偉站在葉輝的身旁,表情中流露出一種擔心,看得出他在盡量避開方明的視線。
許子道蹲在後面睡着了,姚德林聽到呼噜聲,忙走過去把他叫醒:“你他媽的是不想好了,這是你睡覺的地方嗎?快起來!”
“我也想站着,可就是站不住。
”
“站不住也得挺着,起來!”
方明走到許子道跟前,看着這個副市長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許副市長!這酒沒少喝吧?有接待任務嗎?”方明口氣十分平靜,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神色。
“方書記,沒……沒接待任務,和朋友在一起,一高興就喝多了。
”許子道語無倫次地答道。
“一高興就喝多了?請問,你遇到了什麼高興的事啦?”方明貼近許子道的面孔,仔細地看着他。
許子道一言不發,躲閃着方明的目光。
“你還記得你是副市長嗎?是不是一高興也給忘了?”
“方書記,我,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有會呀!”
“這個會與你無關,不過,你既然被請來了,就得待在這裡,站好了!”方明離開許子道,回到原來的地方,看了一眼手表。
“五分鐘已經過了,我這就開始點名,李克林來了沒有?”
“來了。
”李克林答道。
“你到前面來,向大家解釋解釋。
”
李克林大步流星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