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
假如是不知情的人,會認為這是一個撞牆自殺的精神病人。
蕭南看着這一切,心髒顫抖到了極點。
血液的冷,連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瑟瑟戰栗起來。
他突然失了聲,連逃跑的本能也忘記了。
他的眼睛仿佛被一種強大的神秘力量控制了,眼睜睜地看着Miss柯遭受着痛苦卻無法施與援手。
Miss柯的額頭被砸出傷口,血出現了,凝住了她黑色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惡靈沒有再扯住她的頭發,它似乎對折磨不再感興趣,而要冷冷地結束這一切。
它掐住了Miss柯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
蕭南仿佛聽到骨頭清楚的斷裂聲,然後Miss柯的頭偏向一邊,眼睛失去了恐懼的神色,漸如死灰般。
她死了,脖子軟軟的,被人掐斷了裡面的骨頭。
當惡靈放開手後,她倒在地上,凋謝的眼睛無力地拼盡最後一絲生命力,然後,熄滅。
安靜了。
窗戶停止了拍打,燈光恢複了靜默的白光。
所有的騷動都随着Miss柯的死去而消失,唯獨心裡的恐懼仍一浪接一浪地撞擊着思維。
它也走了嗎?
似乎是這樣。
蕭南沒有感覺到它那猖獗的氣息,他大着膽子,戰戰兢兢地走進教員室裡。
Miss柯失去生命的軀體仰卧着,像一枝被折斷脖子的花,眼睛圓睜,還殘存着對人世間無限的依戀。
恐怕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死不瞑目吧。
她頹靡的頭顱下是一道道突然蒼老起來的血路,在地闆上蔓延凝滞,悲哀地冷掉了。
蕭南伸手放在Miss柯的臉上,慢慢滑下。
她應該合上眼睛,不必要再帶着怨恨去尋找重生。
想到這裡,蕭南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當他的手剛剛離開她的臉。
他驚住了。
Miss柯,再次睜開了眼睛。
凄厲的!
教員室裡傳出蕭南的慘叫。
還癱坐在走廊裡的畢浪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出了什麼事?難道蕭南也遭毒手了嗎?他是應該進去察看情況,還是馬上就逃?他覺得腦海一片空白,然後湧入了各種奇怪的聲音。
每個聲音都很強烈,在細細的神經上來回拉鋸着。
他抱住腦袋,不斷顫抖,懦弱和恐懼淹沒了他。
然後,他看見地闆上出現一個纖瘦的身影,瘦得就像隻剩骨頭似的,借着房間裡的燈光映了出來。
他的視線猛地抽緊了,喉嚨像纏繞上一條蛇,黑色的蛇吐出紅色的芯。
她走了出來。
Miss柯滿身血污地站在他的面前,頭發淩亂,熾熱的血紅跟纏綿的黑夜相融,華麗而媚惑。
她看着他,微笑着舉起了手中的刀。
她的眼睛裡透露出濃烈的殺意,像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雨,嘩啦嘩啦。
這不是Miss柯!
有個惡魂侵占了她的身體,控制了她!
畢浪驚恐萬分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和她在黑暗中對峙有一分鐘之久,然後他轉身就跑,Miss柯追在了後面。
一個揮舞着刀的女人追着他!
好幾次,他都能感覺到那銳利的刀鋒就從他的脖子邊劃過。
不斷有奇怪的冷風飕飕地鑽進衣服,抽走裡面的熱量,讓他覺得無盡的陰涼。
他慌不擇路,竟然糊塗到沒有向出口跑去,而是沿着樓梯跑上了樓頂。
Miss柯逼得他太近了,他剛把樓頂的鐵門關上,便聽見一個沉重的聲音撞在門上。
他走進了一條絕路。
畢浪站在樓頂上懊悔不已,Miss柯就在鐵門的另一邊,而他無路可逃,這可是五層樓高的教學樓。
除非他能從這裡跳下去又幸而大難不死……他用力頂着鐵門,然而Miss柯的力量比他要大得多,讓他感覺到門的另一邊不是一個纖弱的女子,而是一個魔鬼!
而這個魔鬼,馬上就要撞開門了。
畢浪發現鐵門的鎖再多幾次猛烈的撞擊就會脫落。
這樣子下去他指定會沒命的。
他着急地環顧了一下樓頂,樓頂空無一物,幾乎沒有任何藏身之處,除了那個棄置的鐵皮櫃……鐵皮櫃原本是用來幹什麼的已經不得而知,現在白天倒成了鴿子栖息的地方。
可以藏在那裡。
鐵門終于被Miss柯哐地撞開,她持着刀走了出來。
一目了然的樓頂,卻不見畢浪的蹤影。
他能躲到哪裡去?貓捉老鼠的遊戲,在月光照耀的樓頂上上演。
畢浪死死捂住了嘴巴,生怕就一絲驚慌的呼吸會沖破防線。
他看見月光照亮Miss柯的臉,将她眼窩裡的狹長陰影拉動出恍惚的邪氣。
她突然轉頭向他這邊看過來,臉上出現一種殺意甚濃的陰笑。
“嘿嘿嘿!”
Miss柯慢慢地向鐵皮櫃走過來。
鐵皮櫃在微微地晃動,不知是恐懼還是絕望。
Miss柯走到那裡,猛地把櫃子打開。
一群黑影撲棱着沖了出來,掠過她的臉,飛向深邃的夜空。
櫃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濃烈的鳥糞味道令人作嘔。
這個時候,畢浪突然從櫃子後面閃了出來。
在Miss柯回過神之前,他大力一推,像推倒一座大山,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Miss柯踉跄幾步,身體撞到欄杆上,然後像隻失去翅膀的鳥,直直地墜了下去。
幾秒後,他聽到水泥地上傳來沉悶的響聲。
那聲音裡包括了碎裂,迸發,死亡,扭曲。
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