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睡的人都缺乏安全感。
我沒好氣地回了句:“鬼都是從窗戶鑽進來的,要是半夜看見一隻鬼貼在窗戶上,估計能把您月公公吓死!也就我這天生橫練膽子的人才敢睡在窗戶邊上。
”
我推開窗戶,吹着海風,欣賞着宮島的風景。
遠山碧水,漁民撒網收網,肥嘟嘟的鮮魚在網裡活蹦亂跳,濺起的水珠如同珍珠晶瑩,深紅色的大鳥居像慈祥老人一樣笑呵呵地守護着島上的子民。
抽着煙喝着酒,雖然是日本的名煙“七星”,清酒更是石川縣的“天狗舞”,不過我抽起來總覺得有股子捂了好幾天的被子的味道。
酒更不愧是清酒,騙喝起來和蒸餾水沒什麼區别,隻能解解渴。
遠不如國内的紅将軍抽起來給力,也不如二鍋頭那種霸道的辣勁兒讓人熱血沸騰。
“你丫就是個屌絲命。
”月餅看我愁眉苦臉的表情,下了結論。
話是這麼說,可是既然入了鄉就要随着俗,而且這個七星煙裡面的“七”大有講究。
“七”在日本的文化生活中是一個吉祥的數字,民間把每年一月七日專稱謂七日正月,并在家裡布置七福神等吉祥裝飾物禱敬諸神以祈福祉。
估計這個牌子剛創立的時候起這個名字,也是為了行大運買賣興隆,看來開店、生孩子起個好名求個平安吉祥,對亞洲人來說都是傳統。
不像歐美人,大街上喊聲“傑克”“露絲”,肯定有十個八個回頭應聲的。
“你丫看什麼書呢?”我自己喝酒喝得無聊,月餅拿着本破書翻了半下午也不吭氣,我悶得都快發黴了,“不好好養精蓄銳和傑克決一死戰,捧着本書玩什麼命!”
月餅估計被我吵得夠嗆,把書丢了過來,我接過一看——《日本妖怪大全》。
“這書上的事情你也能信?”我哭笑不得,“等将來有時間,我把咱的經曆也寫寫,絕對比這個真實過瘾。
”
月餅拿了根煙在鼻子上聞着:“多準備些資料也是好的,這本書裡面有些東西估計不假。
我剛看到‘化貓’這種妖怪,講的是佐賀藩的名門鍋島家的一個家臣,名為小森半太夫。
他經常對一隻貓施暴,不斷虐待它。
于是這隻貓怨氣叢生,吃掉了本家的愛妾,然後變成愛妾的模樣報複。
化貓的妖變過程寫得也很詳細,和咱們國家傳說裡的妖變大同小異,知道‘貓臉老太’的事情嗎?”
“貓臉老太”這四個字讓我泛起一股寒意,那是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發生的詭異事件:某寒冷城市,上班的人們忽然發現路上凍死了一個人,由于是趴在地上,從花白的長發和身形來看,死者是一個老太太。
當警察趕到,驗屍官準備将老太太翻過身時才發現,她的臉已經牢牢凍在馬路上,隻好用酒精一點一點化開。
當把屍體翻轉過來後,也許是因為冰凍造成的肌肉收縮和血液沉澱,驗屍官發現那個老太太竟然長了一張貓臉!
而據報案者說,曾經有一隻貓從老太太身上跳了過去。
後面的事情我就不太了解了,隻聽聞貓臉老太的屍體在停屍房神秘失蹤。
在随後幾年,經常有學生晚自習放學時看到有個長着貓臉的老太太在街上遊蕩,嘴裡還不停地喊着:“回來吧……回來吧……”
這件事情曾經給當地造成了極大的恐慌,甚至學校為此取消了晚自習,就連傍晚放學也要有家長來接。
也許是謠傳不攻自破,又過了幾年,這個“貓臉老太”的傳說才漸漸被淡忘,也再沒有人看見過她。
“那是傳說吧?”我擦了擦冷汗。
月餅揚了揚眉毛:“傳說不一定是假的。
我曾經聽都旺說過,貓臉老太被抓住了。
”
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而且都旺是主要參與者,難道是抓來煉蠱?我的好奇心又起來了:“月餅你丫怎麼就不知道多問問!”
“你以為我不想知道?不管我怎麼問,都旺就是不說!”月餅有些遺憾,“他說這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事情。
”
“月野今天會做什麼好吃的伺候南少俠?”月餅故意岔開話題。
聽到這句話,我就頭疼。
解決了“宮島人皮”事什之後,由于傑克那個殺千刀的暫時沒什麼風吹草動,月野索性讓我們在這裡休養幾天,欣賞欣賞風景,好好放松一下。
我本來還想拿着相機拍幾張照片發發微博,可是每次走到街上,想到這裡曾經是武士埋身之所,地下全是碎骨和冤鬼,又因為裂口女的出現心理上也有了陰影,看見紅綠燈就渾身不自在,幹脆貓在屋子裡喝喝酒抽抽煙,和月餅扯扯皮,算是宅了。
月野可能是因為感謝,又有些愧疚,每天倒是變着法做些日本特色的飯菜給我們送過來。
像我這種一日無肉不歡的主,飯量自然也是極好的。
偏偏飯團還不如小孩拳頭大,配上幾片紫菜、菠菜,切成片的四分之一個雞蛋,根本不能填飽肚子。
好不容易看見點魚肉、大蝦、蚝類的海鮮,還是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