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下一緊,一雙血手自身後箍了上來,急急回首卻發現是莫炎!尚不及反應便被他攔腰抱起,一個仰腰後甩,生生将我抛出了陣外。
落地生痛,我顧不得身上的摔傷,爬起身來想繼續沖進陣内,卻看見屋角的蜘蛛已悄然将饬金人面蠍圍在了當中,屋頂上垂下十多道蛛絲,碩大的狼蛛在空中糾纏着迅速織起了一張大網。
“王亦凡果然猜錯了。
”莫炎此刻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漠,“肯在你身上下這麼大功夫,這樣的主子是不會丢下你不管的。
”
饬金人面蠍嘶嘶作聲,口中一陣翻湧,淡金涎液立刻噴出。
空中狼蛛立刻抛下數層厚的蛛網,迎頭遮住了它的大口,将淡金涎液一并蓋了下去。
莫炎口中噓聲急促,地下的狼蛛紛紛湧上,無數的蛛絲将饬金人面蠍裹了個密不透風。
屋頂的狼蛛也逐個落下,蹲伏在絲團上張開口器,往裡不住地吐注着什麼。
絲團急劇抖動,饬金人面蠍的節尾突然穿出,幾隻狼蛛猝不及防,被節尾蜇中,當場翻落斃命。
莫炎的噓聲已尖銳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剩餘的狼蛛繼續裹起饬金人面蠍,蜂擁着上前吐注着。
我這才看清,這些狼蛛所吐的是一種黃色的粘液,依稀記得那應該是狼蛛特有的消化液,其腐蝕程度堪比鲨魚的胃液。
噗地一聲,絲團完全爆開,大量的淡金涎液四散開來,滿地的狼蛛頃刻被燒得肢殘體破。
若不是急忙用黃土包裹保護,隻怕我和莫炎也難逃此下場。
饬金人面蠍氣勢洶洶伏在那裡,身上的硬殼已殘碎了多處,六條節肢也斷去兩條,那蠍子般倒豎的節尾早是搖搖欲墜。
莫炎一陣猛咳,嘴裡噴出大口的鮮血,但這次他已不是在施放什麼靈火訣,而是内傷吐血了。
我一手扶着莫炎,眼睛緊張地盯着饬金人面蠍,那家夥一付豁出去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向我們走來,身上的裂口不住往外流淌着淡金涎液,喀喇聲中堅硬的外殼開始逐漸贲裂。
“它想爆體……”莫炎的聲音已經微弱了下來,這隻隻能以怪物來稱呼的饬金人面蠍竟然是想要同歸于盡,但面對着它我卻已是黔驢技窮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耳畔突然傳來一陣凄柔的歌聲,饬金人面蠍在歌聲中行進突地一滞,竟向着歌聲的來處轉了過去。
此刻唱歌的不是别人,而是正扶着老田的晖兒,這柔和卻凄涼的音律似乎曾在哪裡聽過,卻不複記憶。
嗯?晖兒身邊的S去那裡了?!
砰砰槍聲響起,饬金人面蠍身中兩槍,整個身體頓時裂出一道大縫,S躲在不遠處的屋角,正端起第二把獵槍。
饬金人面蠍中槍惱怒,身下動作反而快了許多,但畢竟身體殘破,還未爬行幾步便又中了兩槍,這下它的身體完全斷了開來,無力的足尾不停顫動着,身上的淡金涎液也開始漸漸褪色。
S并未作罷,又端起了老田的銅炮子獵槍,轟地一片火光,那隻令我和莫炎頭痛不已的饬金人面蠍在這原始的火藥武器下化作了一堆爛醬。
小心地确定并無危險後,我将莫炎扶到竹床邊靠好。
晖兒和S也扶過剛剛蘇醒的老田,兩人的臉上早已是滿頭大汗,S的頭發更是像水中漂過一般。
莫炎掙紮着望了一眼地上的爛醬,又難以置信地看了看晖兒,口中微弱地問道:“剛才是什麼歌?”
晖兒拂了下額頭的濕發,輕聲說道:“越人歌。
”
莫炎低歎一聲,對我說道:“你我拼盡全力,卻比不上晖兒和公孫急中生智……”
語聲漸弱,腦袋歪斜地垂在了我的臂上。
心中一驚,伸手摸了下他的頸部動脈,好在還有脈搏,看來隻是受傷虛脫。
雖是如此,卻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取出一塊老參片,塞進了他的口中,臨出發前林嶽死活要我帶着的東西,這會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場。
一會功夫,莫炎便又恢複了意識,但已虛弱得無法開口。
為防再有意外來襲,休整片刻後衆人便收拾好東西,連夜離開了竹樓。
離開時,老田放了一把火,說是要燒盡那些東西的殘渣以防日後生變。
心下贊同中我在竹樓周圍築起了一道防火土牆,一則阻擋火勢不至被人查覺,二則防止引發山林大火。
夜路難行,莫炎基本是靠着四人的輪流架扶才勉強得以行進,疲憊不堪的一行人翻過山坡後便已癱軟在地了。
“王……王亦凡……”S喘的幾乎斷氣,“你……能不能……變個車子什麼的……”
我一臉苦笑,要知道馭金操土雖然用的是精神力量,但對體力的要求也十分苛刻,這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
就現在的體力而言,别說聚出成形的東西,就是放上一堆金屬彈子和泥球我也無法讓它們滾動起來。
老田卻是五人中顯得最輕松的一個,雖然他看上去已年過花甲,但行動間的硬朗迅速卻絲毫不遜于年輕人。
看了看疲憊的我們,他轉身鑽入茂密的灌木叢中,不多會便捧回了一堆藤蔓,撸去雜葉熟練地編織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但看樣子似乎有了辦法,晖兒和S湊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