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湯峪的溫泉古時候是給皇帝專用的,很多朝廷顯貴都無權享用,霍去病搞定匈奴才被犒賞了那麼一次。
一想到這兒我也是滿足地扒了衣服就準備往池水裡跳,可我的腿剛跨起來就聽見亮子在身後喊道:“糞爺!他娘的不對啊!”我一回頭就發現亮子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你背上那驢日的玩意兒怎麼還會跑!”
我一聽吓壞了,連忙沖去找鏡子,一看我頓時就啞然了,腰間詭異的黑色鬼面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地從我的腰間跑到了背上,那臉看起來如此真切。
仿佛生在肉裡一般。
一股死亡的氣息立時籠罩了我,我隻感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
回去之後我開始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每日郁郁寡歡,我觀察過了,那鬼臉每天都會移動,隻是很小的一段距離,甚至感覺它根本就是活的一樣,隻是讓我接受足夠的煎熬後殺死我。
我開始不敢去高處,一到那裡我就有一股往下跳的沖動。
有時候我感覺我還不如苟活在這世界上的一條狗,還不如早點死來得痛快。
五月黃金周時鋪子裡突然忙了起來,我一點做生意的欲望都沒有,索性就關了門,亮子來說他要去掙大錢,等他回來時就能帶我去治病,我沒有在意,他背着包就走了。
又過了幾天,微熱的午後,我抱着那本現在我唯一的精神依賴趴在櫃台上迷糊着,門突然被推開,我擡起頭看了一眼,是快遞公司的人,他放下一個包裹讓我簽了字就離開了。
我十分好奇,也不知道什麼人會發給我包裹,看了看地址,是從東北黑龍江發過來的,我搖了搖,發現很輕,應該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打開偌大一個包裹,奇怪地發現裡面隻有一封信。
這一下就把我的現在難得的興趣勾起來了。
撕開倌讀了一追,才知道這信是那西周鬼面函現在的藏家寫來的。
信隻有寥寥數句,那人在信中寫明了他希望買我手中的夔龍觀山挂,并且着重寫道“關聯頗深,望君早至”。
在信的最末标明了他的地址,在黑河一個叫碾子山的鎮上。
我一下就更加奇怪了,那人怎麼知道我手裡會有觀山挂,而且這人一點也不避諱他對我手中鐵挂的意思,似乎是一口吃定了。
我開始拿不定主意,給亮子打電話卻一直是關機。
最後我沉思了好久,還是感覺這一趟的賺頭很大,打點了一下心情我就準備出發了,如果生意真的能做成,我也想在東北找個薩滿看看能不能解決掉我背上的鬼臉。
第二天一大早,我簡單地準備了一下行李,便登上了前往哈爾濱的飛機。
在飛機上閑得厲害,我就掏出陳老漢那夾包,我僅剩的一點錢全在這裡了,或者可以說是不義之财。
我總感覺留着這包有些晦氣,但一直也沒換,此時一翻出來我就想起慘死在墓中的陳老漢,心裡也是咯得慌。
随手翻開包的夾層,就發現一個發黃筆記本,本裡面還夾着一張照片。
我湊近一看,就發現這照片的年頭不短了,照片上有八個人,高矮胖瘦不一,穿着也是六七十年代很常見的那種。
不過照片正中有一個人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穿的是長袍大衫,不過這人的臉被刮花了,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因為是黑白色,所以背景我也隻能依稀辨認出是在一條大河邊,而且那河似乎是發了洪水,看起來波濤洶湧。
最後在照片的背面又看見一行字,寫得潦草不堪,我隻能認識幾個,一九七三年,黃殇縣留念。
我一下想到了陳老漢講到的八大泥老爺,心裡也是感歎這老油皮難得也能說幾句實話。
又翻開筆記本,發現上面的字更加潦草,我一下就沒心情看了,索性就扔回了夾包。
飛機到達哈爾濱後我并沒有急着去長途汽車站,而是背着包悠閑地走在這座美麗的城市裡。
哈爾濱的建築可以說是典型的中西合壁,這不僅是因為哈爾濱臨近俄羅斯,也是因為二戰時蘇修在遠東大量移民導緻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