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頭燈往上打,燈光筆直的穿過上方的洞口,它的可視射程是六米,餘光可以達到八米,視線之中空無一物,也不知是個什麼所在,但按照之前的估計,上面應該屬于地宮的中央地帶。
那神秘人似乎對這裡十分熟悉,也不知是什麼來路,或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這些念頭在心中一閃,我也不敢耽誤,三下五除二順着洞口爬了上去,一冒出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環境,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個嘶啞的聲音:“你是誰?”我一愣,猛的轉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緊接着,我看到了一個赤裸着上身的人。
那人身形幹枯,臉上帶着一個綠面具,赫然就是我們進入地宮之前,懸屍陣所帶着的那種綠色面具,寬鼻方耳,遮住了整張臉。
我心知,這就是剛才救我的人,我原以為他是想躲開我,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特意坐在此處等我。
我倆之間,大約隔了有五六米,他盤腿坐在地上,背靠着墓牆。
直到此時,我才大緻瞟了一眼墓室的結構,這裡比較大,牆角周圍堆積着一些東西,似乎是陪葬品,但看的倉促,再加上燈光晦澀,也不甚清晰。
這一眼掃過,我的目光又放回了那人身上,心說:看樣子他沒有發難的打算,還是先摸清楚對方的底細再說,于是我客氣道:“剛才多謝你救了我。
”話音剛落,那個人忽然曆喝一句:“你是誰!”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但光聽這聲音,已經和第一次問話有天壤之别,暴怒的嘶吼,仿佛我如果再說一句與問題不相關的話,他就會殺了我似的。
我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道:“我叫陳懸,普通人一個,您可能沒聽說過。
”
那人坐在牆角處,手頭邊也沒有看到什麼武器,帶着青綠色面具的臉低了下去,喃喃低語道:“陳懸……你來這裡做什麼。
”
我一愣,心說他這問題有些不對勁,來古墓裡還能幹什麼?難道他和我不是同路人?我盯着他臉上的面具,心裡咯噔一下,冒出個古怪的想法:他臉上帶着茲木國人的面具,莫非是茲木國的遺民?都一千多年了,不太可能吧?
我這一遲疑,回答的慢了,他立刻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就跟皇軍審八路一樣,語氣十分兇暴。
我已經發現他似乎不是倒鬥的,也不敢照實說,便道:“我是考古隊的,來此地考察一座寶殿,誰知順着寶殿一路來到此處。
”
那人有些神經質,又喃喃的說了句:“考古隊……”緊接着,他忽然擡起頭,青色的面具對着我,曆喝:“滾出這裡!”
我吓了一跳,心中不由有些怒意,但我知道這人不簡單,能吓走肖靜,恐怕不是我能對付的,于是便拐着彎兒套他話:“我走、我走,但是我不知道離開的路。
”
那人暴怒道:“我知道,我帶你出去。
”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道:“看來,您對這裡很熟悉?”
那人不答話,站起身朝着西邊兒直走,我順着他走的方向一看,發現那邊兒有道打開的石門,而那個骨瘦如柴的面具人,正急速朝着那邊走,見我沒有動腳,他又暴怒的吼一聲:“跟上來,我送你出去!”
我隻能跟了上去,心中卻想,爺爺還沒有找到,就這麼回去豈不功虧一篑?再說了,那傳說中的七盞神燈,我也着實心癢,想見識一番,看是不是真有那般厲害,可不能真被他給送出去了,得想個辦法拖一拖。
在此過程中,我向這人旁敲側擊問了幾個問題,比如他的身份,比如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但不論我怎麼問,他都不答話,即便答話,也是很暴怒的,似乎隻允許我接受他的信息,而他卻并不願回答我的問題。
這讓我有些洩氣,心中千回百轉,眼瞅着這人熟門熟路,打開了數個暗道,帶着我在地宮之中兜兜轉轉,各處危險一一避開,不由得暗暗吃驚。
就在這時,那個骨瘦如柴的面具人忽然一停頓,說:“有生人氣息。
”
生人氣息?
哪裡有生人?我去,這人難道可以靠鼻子聞到味兒?
就在這時,昏暗的墓道中,我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在朝我們靠近,而與此同時,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