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陳詞,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使用飛刀?為什麼飛刀的造型和我們家的一模一樣?為什麼你們長相都一模一樣?”
啞巴睜開眼,看向我,又笑了笑,帶着一股嘲諷和鄙夷的意味,道:“那你告訴我,為什麼陳詞會像我這麼年輕?你所說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不是陳詞,我姓吳,吳水。
”
“那是假的!”我徹底被激怒了,又道:“你自己都說過,吳水這個身份是假的!何必自欺欺人!”
一旁的雷子幹咳一聲,說了句去放水,便跑到了一邊,估計是不想卷入無謂的戰争。
啞巴看他離去,最後坐直了背,黑亮的目光盯着我,聲音平靜道:“不要把我和陳詞做任何聯系,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下一秒,啞巴手裡的飛刀抵住了我脖頸的大動脈,這種飛刀很鋒利,他隻需要稍微用力,或者我自己動一下,就很可能血流如注。
我一時僵住,不敢再随意動彈。
緊接着,啞巴又道:“我會證明給你看。
”
我道:“怎麼證明。
”
啞巴嘴角微鈎,輕聲道:“把陳詞的屍骨,扔在你面前,讓你看個夠。
”
須臾,他收起飛刀,兀自閉目養神。
我隻覺得渾身都是冷汗,被夜風一吹,汗幹在身上。
這一刻,我真的迷惑了。
他說要把陳詞的屍體擺在我面前……難道,他真的不是陳詞?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接下來,便是一夜無話,我們換了班便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衆人收拾起程。
啞巴讓人收回了提供給我們的裝備,馮鬼手經過昨晚的事,像是開竅了一般,絕口不提呂肅,跟在了啞巴的隊伍後。
黑子六神無主,将我當成了主心骨,問我:“陳大哥,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我道:“跟上去。
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找到陳詞的屍體。
”黑子雖然不知道陳詞是誰,卻明白我和啞巴之間糾葛匪淺,也不敢多問,當即,啞巴一行人走在前頭,我們就跟在後面,兩撥人相安無事。
但啞巴似乎中毒較深,平日裡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這次卻是默默的走在最後。
他的神情和步伐都沒有什麼改變,不了解他的人,幾乎無法察覺他與平時有什麼不同,但我和啞巴不是第一次下鬥了,我知道,啞巴是個死撐的人,一般不到最後一秒,絕不會倒下。
我察覺到他神色的蒼白以及手腕處一細密的虛汗。
忽然之間,啞巴踉跄了一下,由于我一直在觀察他,因而一下子就發現了,由于距離較近,我立刻伸手扶了一把,拽着他的手臂,我察覺到他手臂的肌肉在發抖。
我喉嚨一哽,最後道:“就你這樣還想找陳詞的屍體?”說完,彎下腰,直接将人背起來。
啞巴萬年不變的冰冷眼神中閃過一抹古怪,突然道:“我不是你爹,别把我當成他。
”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道:“你跟我強調這些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背你?别把我想成一個孝子,對于一個沒有見過面的老爹,他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幫你,隻是看在你之前數次救過我和我兄弟的份上。
”
啞巴沒吭聲,須臾,我聽到他的呼吸漸漸拉長,看樣子是睡着了。
雖然我嘴上是這麼說,但其實我心裡清楚,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舉動,是因為我實在無法将他和陳詞撇開關系,因而一方面有種想殺了他的沖動,一方面卻又擔心他真的出事。
這實在是一種我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理,或許便如同豆腐所說,我八成真的是個變态吧。
小雨等人有些驚訝,卻沒有多說什麼,黑子小心翼翼靠近,觀察了啞巴片刻,悄聲對我說:“他看起來真年輕,但是好厲害。
陳大哥,你和他是親戚嗎?”
我想了想,道:“算是吧。
”
黑子道:“我昨晚聽你們說什麼爹……難道他是你爹的私生子?”
我看了黑子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對他的聯想力表示佩服,我到真希望啞巴是陳詞的私生子,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疑團了,隻可惜,這個可能性很低,微乎其微。
沒有哪個兒子會和老子長得一模一樣,更何況,按照啞巴現在的年齡,看起來至少比我年輕六七歲,如果是陳詞的私生子,豈不是在陳詞死後六七年才生下來的?
我隻知道孕婦能産鬼嬰,卻不知道男人死了還可以找人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