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于密室帏幕之中,然後設祭于堂上。
祭畢,即除去孝服,沐浴熏香,濃裝豔裹,言笑自若。
妫覽聞之甚喜。
至夜,徐氏遣婢妾請覽入府,設席堂中飲酒。
飲既醉,徐氏乃邀覽入密室。
覽喜,乘醉而入。
徐氏大呼曰:“孫、傅二将軍何在?”二人即從帏幕中持刀躍出。
妫覽措手不及,被傅嬰一刀砍倒在地,孫高再複一刀,登時殺死。
徐氏複傳請戴員赴宴。
員入府來,至堂中,亦被孫、傅二将所殺。
一面使人誅戮二賊家小,及其餘黨。
徐氏遂重穿孝服,将妫覽、戴員首級,祭于孫翊靈前。
不一日,孫權自領軍馬至丹陽,見徐氏已殺妫、戴二賊,乃封孫高、傅嬰為牙門将,令守丹陽,取徐氏歸家養老。
江東人無不稱徐氏之德。
後人有詩贊曰:
才節雙全世所無,奸回一旦受摧鋤。
庸臣從賊忠臣死,不及東吳女丈夫。
百年孤獨
且說東吳各處山賊,盡皆平複。
大江之中,有戰船七千餘隻。
孫權拜周瑜為大都督,總統江東水陸軍馬。
建安十二年,冬十月,權母吳太夫人病危,召周瑜、張昭二人至,謂曰:“吾本吳人,幼亡父母,與弟吳璟徙居越中。
後嫁與孫氏,生四子。
長子策,生時,吾夢月入懷;後生次子權,又夢日入懷;蔔者雲:‘夢日月入懷者,其子大貴。
’不幸策早喪;今将江東基業付權。
望公等同心助之,吾死不朽矣!”又囑權曰:“汝事子布、公瑾以師傅之禮,不可怠慢。
吾妹與我共嫁汝父,則亦汝之母也。
吾死之後,事吾妹如事我。
汝妹亦當恩養,擇佳婿以嫁之。
”言訖遂終。
孫權哀哭,具喪葬之禮,自不必說。
至來年春,孫權商議欲伐黃祖。
張昭曰:“居喪未及期年,不可動兵。
”周瑜曰:“報仇雪恨,何待期年?”權猶豫未決。
适北平都尉呂蒙入見,告權曰:“某把龍湫水口,忽有黃祖部将甘甯來降。
某細詢之。
甯字興霸,巴郡臨江人也;頗通書史,有氣力,好遊俠;嘗招合亡命,縱橫于江湖之中;腰懸銅鈴,人聽鈴聲,盡皆避之。
又嘗以西川錦作帆幔,時人皆稱為‘錦帆賊’。
後悔前非,改行從善,引衆投劉表。
見表不能成事,即欲來投東吳,卻被黃祖留住在夏口。
前東吳破祖時,祖得甘甯之力,救回夏口;乃待甯甚薄。
都督蘇飛屢薦甯于祖。
祖曰:‘甯乃劫江之賊,豈可重用?’甯因此懷恨。
蘇飛知其意,乃置酒馔邀甯到家,謂之曰:‘吾薦公數次,奈主公不能用。
日月逾邁,人生幾何;宜自遠圖。
吾當保公為鄂縣長,自作去就之計。
’甯因此得過夏口,欲投江東,恐江東恨其救黃祖殺淩操之事。
某具言主公求賢若渴,不記舊恨;況各為其主,又何恨焉?甯欣然引衆渡江,來見主公。
乞鈞旨定奪。
”孫權大喜曰:“吾得興霸,破黃祖必矣。
”遂命呂蒙引甘甯入見。
參拜已畢,權曰:“興霸來此,大獲我心,豈有記恨之理?請無懷疑。
願教我以破黃祖之策。
”甯曰:“今漢祚日危,曹操終必篡竊。
南荊之地,操所必争也。
劉表無遠慮,其子又愚劣,不能承業傳基,明公宜早圖之;若遲則操先圖之矣。
今宜先取黃祖。
祖今年老昏邁,務于貨利;侵求吏民,人心皆怨;戰具不修,軍無法律。
明公若往攻之,其勢必破。
既破祖軍,鼓行而西,據楚關而圖巴、蜀,霸業可定也。
”孫權曰:“此金玉之論也!”
遂命周瑜為大都督,總水陸軍兵;呂蒙為前部先鋒;董襲與甘甯為副将;權自領大軍十萬,征讨黃祖。
細作探知,報至江夏。
黃祖急聚衆商議,令蘇飛為大将,陳就、鄧龍為先鋒,盡起江夏之兵迎敵。
陳就鄧龍各引一隊艨艟截往沔口,艨艟上各設強弓硬弩千餘張,将大索系定艨艟于水面上。
東吳兵至,艨艟上鼓響,弓弩齊發,兵不敢進,約退數裡水面。
甘甯謂董襲曰:“事已至此,不得不進。
”乃選小船百餘隻,每船用精兵五十人,二十人撐船,三十人各披衣甲,手執鋼刀;不避矢石,直至艨艟旁邊,砍斷大索,艨艟遂橫。
甘甯飛上艨艟,将鄧龍砍死。
陳就棄船而走。
呂蒙見了,跳下小船,自舉橹棹,直入船隊,放火燒船。
陳就急待上岸,呂蒙舍命趕到跟前,當胸一刀砍翻。
比及蘇飛引軍于岸上接應時,東吳諸将,一齊上岸,勢不可當。
祖軍大敗。
蘇飛落荒而走,正遇東吳大将潘璋,兩馬相交,戰不數合,被璋生擒過去,徑至船中來見孫權。
權命左右以檻車囚之,待活捉黃祖,一并誅戮。
催動三軍,不分晝夜,攻打夏口。
正是:
隻因不用錦帆賊,至令沖開大索船。
不知黃祖勝負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