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交割印绶文籍,并馬入城。
玄德入成都,百姓香花燈燭,迎門而接。
玄德到公廳,升堂坐定。
郡内諸官,皆拜于堂下;惟黃權、劉巴,閉門不出。
衆将忿怒,欲往殺之。
玄德慌忙傳令曰:“如有害此二人者,滅其三族!”玄德親自登門,請二人出。
二人感玄德恩禮,乃出。
孔明請曰:“今西川平定,難容二主;可将劉璋送去荊州。
”玄德曰:“吾方得蜀郡,未可令季玉遠去。
”孔明曰:“劉璋失基業者,皆因太弱也。
主公若以婦人之仁,臨事不決,恐此土難以長久。
”玄德從之,設一大宴,請劉璋收拾财物,佩領振威将軍印绶,令将妻子良賤,盡赴南郡公安住歇,即日起行。
玄德自領益州牧。
其所降文武,盡皆重賞,定拟名爵。
嚴顔為前将軍,法正為蜀郡太守,董和為掌軍中郎将,許靖為左将軍長史,龐義為營中司馬,劉巴為左将軍,黃權為右将軍。
其餘吳懿、費觀、彭羕、卓膺、李嚴、吳蘭、雷同、李恢、張翼、秦宓、谯周、呂義、霍峻、鄧芝、楊洪、周群、費袆、費詩、孟達,文武投降官員,共六十餘人,并皆擢用。
諸葛亮為軍師,關雲長為蕩寇将軍漢壽亭侯,張飛為征遠将軍新亭侯,趙雲為鎮遠将軍,黃忠為征西将軍,魏延為揚武将軍,馬超為平西将軍。
孫幹、簡雍、糜竺、糜芳、劉封、關平、周倉、廖化、馬良、馬谡、蔣琬、伊籍,及舊日荊襄一班文武官員,盡皆升賞。
遣使赍黃金五百斤,白銀一千斤,錢五千萬,蜀錦一千疋,賜與雲長。
其餘官将,給賞有差。
殺牛宰馬,大饷士卒,開倉赈濟百姓,軍民大悅。
益州既定,玄德欲将成都有名田宅,分賜諸官。
趙雲谏曰:“益州人民,屢遭兵火,田宅皆空;今當歸還百姓,令安居複業,民心方定;不宜奪之為私賞也。
”玄德大喜,從其言,使諸葛軍師定拟治國條例。
刑法頗重。
法正曰:“昔高祖約法三章,黎民皆感其德。
願軍師寬刑省法,以慰民望。
”孔明曰:“君知其一,未知其二。
秦用法暴虐,萬民皆怨,故高祖以寬仁得之。
今劉璋暗弱,德政不舉,威刑不肅;君臣之道,漸以陵替。
寵之以位,位極則殘;順之以恩,恩竭則慢。
所以緻弊,實由于此。
吾今威之以法,法行則知恩;限之以爵,爵加則知榮。
恩榮并濟,上下有節,為治之道,于斯着矣。
”法正拜服。
自此軍民安靖。
四十一州地面,分兵鎮撫,并皆平定。
法正為蜀郡太守,凡平日一餐之德,睚眦之怨,無不報複。
或告孔明曰:“孝直太橫,宜稍斥之。
”孔明曰:“昔主公困守荊州,北畏曹操,東憚孫權,賴孝直為之輔翼,遂翻然翺翔,不可複制。
今奈何禁止孝直,使不得少行其意耶?”因竟不問。
法正聞之,亦自斂戢。
一日,玄德正與孔明閑叙,忽報雲長遣關平來謝所賜金帛。
玄德召入。
平拜罷,呈上書信曰:“父親知馬超武藝過人,要入川來與之比試高低。
教就禀伯父此事。
”玄德大驚曰:“若雲長入蜀,與孟起比試,勢不兩立。
”孔明曰:“無妨。
亮自作書回之。
”玄德隻恐雲長性急,便教孔明寫了書,發付關平星夜回荊州。
平回至荊州,雲長問曰:“我欲與馬孟起比試,汝曾說否?”平答曰:“軍師有書在此。
”雲長拆開視之。
其書曰:
亮聞将軍欲與孟起分别高下。
以亮度之,孟起雖雄烈過人,亦乃黥布、彭越之徒耳;當與翼德并驅争先,猶未及美髯公之絕倫超群也。
今公受任守荊州,不為不重;倘一入川,若荊州有失,罪莫大焉。
惟冀明照。
雲長看畢,自綽其髯笑曰:“孔明知我心也。
”将書遍示賓客,遂無入川之意。
最後的莫希幹人
卻說東吳孫權,知玄德并吞西川,将劉璋逐于公安,遂召張昭、顧雍商議曰:“當初劉備借我荊州時,說取了西川,便還荊州。
今已得巴蜀四十一州,須用取索漢上諸郡。
如其不還,即動幹戈。
”張昭曰:“吳中方甯,不可動兵。
昭有一計,使劉備将荊州雙手奉還主公。
”
正是:
西蜀方開新日月,東吳又索舊山川。
未知其計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