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即修書令滿寵為使,星夜投江東來見孫權。
權知滿寵到,遂與謀士商議。
張昭進曰:“魏與吳本無仇;前因聽諸葛之說詞,緻兩家連年征戰不息,生靈遭其塗炭。
今滿伯甯來,必有講和之意,可以禮接之。
”權依其言,令衆謀士接滿寵入城相見。
禮畢,權以賓禮待寵。
寵呈上操書,曰:“吳魏自來無仇,皆因劉備之故,緻生釁隙。
魏王差某到此,約将軍攻取荊州,魏王以兵臨漢川,首尾夾擊。
破劉之後,共分疆土,誓不相侵。
”孫權覽書畢,設筵相待滿寵,送歸館舍安歇。
權與衆謀士商議。
顧雍曰:“雖是說詞,其中有理。
今可一面送滿寵回,約會曹操,首尾相擊;一面使人過江探雲長動靜,方可行事。
”諸葛瑾曰:“某聞雲長自到荊州,劉備娶與妻室,先生一子,次生一女。
其女尚幼,未許字人。
某願往與主公世子求婚。
若雲長肯許,即與雲長計議共破曹操;若雲長不肯,然後助曹取荊州。
”孫權用其謀,先送滿寵回許都;卻遣諸葛瑾為使,投荊州來。
入城見雲長禮畢。
雲長曰:“子瑜此來何意?”瑾曰:“特來求結兩家之好。
吾主吳侯有一子,甚聰明。
聞将軍有一女,特來求親。
兩家結好,拚力破曹。
此誠美事,請君侯思之。
”雲長勃然大怒曰:“吾虎女安肯嫁犬子乎!不看汝弟之面,立斬汝首!再休多言!”遂喚左右逐出。
瑾抱頭鼠竄,回見吳侯;不敢隐匿,遂以實告。
權大怒曰:“何太無禮耶!”便喚張昭等文武官員,商議取荊州之策。
步骘曰:“曹操久欲篡漢,所懼者劉備也;今遣使來令吳興兵吞蜀,此嫁禍于吳也。
”權曰:“孤亦欲取荊州久矣。
”骘曰:“今曹仁見屯兵于襄陽、樊城,又無長江之險,旱路可取荊州,如何不取,卻令主公動兵?隻此便見其心。
主公可遣使去許都見操,令曹仁旱路先起兵取荊州,雲長必掣荊州之兵而取樊城。
若雲長一動,主公可遣一将,暗取荊州,一舉可得矣。
”權從其議,實時遣使過江,上書曹操,陳說此事。
操大喜,發付使者先回,随遣滿寵往樊城助曹仁,為參謀官,商議動兵,一面馳檄東吳,令領兵水路接應,以取荊州。
卻說漢中王令魏延總督軍馬,守禦東川,遂引百官回成都。
差官起造宮庭,又置館舍,自成都至白水,共建四百餘處館舍亭郵。
廣積糧草,多造軍器,以圖進取中原。
細作人探聽得曹操結連東吳,欲取荊州,即飛報入蜀。
漢中王忙請孔明商議。
孔明曰:“某已料曹操必有此謀;然吳中謀士極多,必教操令曹仁先興兵矣。
”漢中王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可差使命就送官诰與雲長,令先起兵取樊城,使敵軍膽寒,自然瓦解矣。
”漢中王大喜,即差前部司馬費詩為使,赍捧诰命投荊州來。
雲長出郭,迎接入城。
至公廳禮畢,雲長問曰:“漢中王封我何爵?”詩曰:“‘五虎大将’之首。
”雲長問:“那五虎将?”詩曰:“關、張、趙、馬、黃是也。
”雲長怒曰:“翼德吾弟也,孟起世代名家;子龍久随吾兄,即吾弟也:位與吾相并,可也。
黃忠何等人,敢與吾同列!大丈夫終不與老卒為伍!”遂不肯受印。
詩笑曰:“将軍差矣。
昔蕭何、曹參與高祖同舉大事,最為親近,而韓信乃楚之亡将也;然信立為王,居蕭、曹之上,未聞蕭、曹以此為怨。
今漢中王雖有‘五虎将’之封,而與将軍有兄弟之義,視同一體。
将軍即漢中王,漢中王即将軍也。
豈與諸人等哉?将軍受漢中王厚恩,當與同休戚,共禍福,不宜計較官号之高下。
願将軍熟思之。
”雲長大悟,乃再拜曰:“某之不明,非足下見教,幾誤大事。
”即拜受印绶。
費詩方出王旨,令雲長領兵取樊城。
雲長領命,實時便差傅士仁、糜芳二人為先鋒,先引一軍于荊州城外屯紮;一面設宴城中,款待費詩。
飲至二更,忽報城外寨中火起。
雲長急披挂上馬,出城看時,乃是傅士仁、糜芳飲酒,帳後遺火,燒着火炮,滿營撼動,把軍器糧草,盡皆燒毀。
雲長引兵救撲,至四更方才火滅。
雲長入城,召傅士仁、糜芳責之曰:“吾令汝二人作先鋒,不曾出師,先将許多軍器糧草燒毀,火炮打死本部軍人;如此誤事,要你二人何用!”叱令斬之。
費詩告曰:“未曾出師,先斬大将,于軍不利。
可暫免其罪。
”雲長怒氣不息,叱二人曰:“吾不看費司馬之面,必斬汝二人之首!”乃喚武士各杖四十,摘去先鋒印绶,罰糜芳守南郡,傅士仁守公安;且曰:“吾若得勝回來之日,稍有差池,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