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①或”象迪亞娜在泉邊那樣哭泣”②,或”暗影如新婚之夜,莊重而崇高。
”③
“你覺得這些詩句很美,是嗎?”她問我,”‘天才’,象你所說的那樣?我告訴你吧,我看見人家現在把一些事情看得太重,總感到很奇怪。
而這些先生的朋友們,雖然一面也充分肯定他們的長處,卻也首先拿這些事情開玩笑。
從前不像現在這樣濫用天才這個詞。
如今,如果你對哪一個作家說,他隻有些才華,他會把這當成是一種污辱。
你剛才給我背誦了夏多布裡昂先生關于月光的一個長句子,我可反對,我有我的道理,你馬上會明白。
夏多布裡昂先生常到我父親家裡來。
單獨跟他相處時,他非常令人愉快,因為這時他很純樸,逗人開心。
可是客人一多,他就開始裝腔作勢,變得十分可笑。
在我父親面前,他宜稱是他将辭職書摔到了國王的臉上,并且指導教皇選舉會。
他忘了,是他親自托我父親去向國王求情再次啟用他,我父親也曾親耳聽到他對選舉教皇發出那些瘋狂的預言。
關于這個頗有名氣的教皇選舉會,應該聽聽布拉加斯先生的話,他跟夏多布裡昂先生可不是一樣的人④。
至于德·夏多布裡昂先生關于月光的那幾句話嘛,在我們家完全成了一種負擔。
每次城堡四周月光明亮時,如果有新來乍到的客人,總是建議他晚餐後帶德·夏多布裡昂先生出去換換空氣。
待他們回來時,我父親一定會把客人拉到一邊,對他說:
①這是夏多布裡昂在《阿達拉》中的詩句。
②這是維尼《牧羊人之家》中的倒數第二句。
③這是維克多·雨果《世紀傳說》中《沉睡的布茲》中的詩句。
④教皇列昂十二世于1829年去世。
當時夏多布裡昂為駐羅馬大使,對選舉新教皇極為關切。
德·布拉加斯當時為駐拿不勒斯大使,對選舉新教皇亦極關切。
最後是紅衣主教卡斯蒂格裡奧尼當選,成為教皇庇護八世。
‘德·夏多布裡昂先生口若懸河吧?’
‘噢,是的。
’
‘他跟您談月光。
’
‘對,您怎麼知道呢?’
‘等一下,難道他沒有對您說……’于是父親背出那個句子。
‘對對,可這是怎麼個秘密呢?’
‘他甚至還與您談到羅馬鄉間的月光。
’
‘您簡直是巫神嘛!’
我父親并不是巫神,而是德·夏多布裡昂先生不論對誰都上那一盤現成菜。
”
聽到維尼的名字,她笑起來。
雙城記
“就是那個總說:’我是阿爾弗萊德·德·維尼伯爵’的人。
是伯爵也好,不是伯爵也好,這絲毫無關緊要嘛!”
說不定她認為還是多少有點緊要的,因為她接着這樣說下去:
“首先,我不敢肯定他就是伯爵。
不論怎麼說,他出身很寒微,這位先生在他的詩裡曾提到他的’紳士頂飾’①。
對于讀者來說,這格調多麼高雅,多麼有趣!這就像缪塞身為巴黎的普通市民而大肆誇張地說什麼:’武裝我帽子的金雀鷹’②一樣。
一個真正的貴族大老爺從來不說這類的話。
不過,至少缪塞作為詩人還是有才華的。
可是德·維尼先生,除了他的《聖克-馬爾斯》以外,别的作品,我從來就一點也看不進去,枯燥無味會叫書從我手裡掉下去。
莫萊先生既有風趣又很機靈,而德·維尼卻沒有,莫萊讓他進了法蘭西學院可把他安排得夠好的。
怎麼,你沒有讀過他的演說?那可是狡詐和狂妄的傑作!”
①引自詩作《思想純正》。
②引自詩作《緻阿爾弗萊德·達戴先生》。
她見自己的侄兒們欽佩巴爾紮克大為驚訝,她責備巴爾紮克宣稱自己描繪了”他被拒之門外”的社會,對這個社會他講述了大量不可靠的事情。
至于維克多·雨果嘛,她對我們說,她父親德·布永先生在浪漫主義青年派裡面有幾個夥伴,借助于他們的幫助,《埃那尼》首演式①時他進去了。
但是他未能堅持到底,他覺得這位聰明但過分誇張的作家的那些詩句太可笑了。
他得到偉大詩人的頭銜隻不過是一筆談好的生意,是對他針對社會主義者危險的胡言亂語鼓吹出于利害關系加以容忍而給他的報酬。
①《埃那尼》于1830年2月25日在法蘭西劇院首次演出。
成為著名的古典派與浪漫派征戰戰場。
我們已經遠遠望見旅家園指示燈。
待馬車到達大門附近時,門房,青年待者。
開電梯的、表現出殷勤,天真,對我們晚歸已隐隐約約感到不安,已聚集在台階上等待着我們。
他們變得很親切。
他們屬于那種在我們生命過程中要變多少次的人,正象我們自己也在變一樣。
但是。
在某個時期内,他們是我們司空見慣的事物的鏡子,這時,我們從他身上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