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Gville從前叫Escalecliff,意思為陡坡之階。
大約在1233年,Escalecliff的領主歐德·勒布代耶赴聖地;出發時,他把教堂交給了布朗施朗德修道院。
于是有了禮尚往來:村寨改稱為他的名字,幾經演變,成了今日的Douvi學;倘若沒有這一曆史見證,那Douville也有可能源自Ouville一詞,亦即泉水的意思。
ai(如Aigues-Mortes)的形式源自aqua,通常演變為eu或ou。
然而在Douville附近,恰有一些聞名遐迩的泉水,如Caquebut。
您想象神甫一定會在那兒發現基督教的痕迹感到無比高興,盡管在那一地區傳教似乎很難,因有不少聖人不得已去那兒布道,先後有聖烏薩爾,聖戈弗魯瓦,聖巴薩諾爾,聖洛朗·德·布雷夫當,後者最終與博貝克的修道上握手言和。
但是,就tuit而言,作者錯了,他将之視作toft這一形式,意思為破房子,如在Criquetot,Ectot,Yvetot等地名中,而實際上是thveit,意思指采伐地,開墾地,如在Braquetuit,leThuit,Regnetuit等詞中。
同樣,如果說他承認Clitourps一詞源自諾爾曼語的thoup,意思為村寨,他卻堅持認為該地名的前一部分由Clivus派生而來,意為山坡,可它實際上來自Cliff,為懸崖的意思。
不過,他鬧出了最大的差錯,并非因為他無知,而是因為他固執己見。
作為一個法國人,不管他有多出色*,可有必要否認明擺的事實,把聖洛朗-昂-布雷當作赫赫有名的羅馬教士嗎?然而,那涉及的是聖勞倫斯·奧圖爾,都柏林的大主教。
但是,您那位朋友的宗教偏見比愛國熱情更為強烈,出了許多顯而易見的錯誤。
比如,離我們的主人居住的拉斯普利埃不遠的地方,有兩個Montmartin,一個叫Montmartin-surmer,另一個叫MontmartinenGraignes。
關于Graignes一詞,仁慈的神甫未鬧出差錯,他清楚地看出了Graignes在拉丁文中為Grania,在希臘文中為creCné,意思為池塘,沼澤地;類似Gresmays,Grlan,Grenneville,Lengrlnne等例子不勝枚舉。
可關于Montmartin,您那位所謂的語言學家非認為這是以聖馬丁命名的堂區。
他以聖人是他們的主保為依據,但沒有意識到那位聖人是後來才被奉為主保聖人的;或者毋甯說他因對異教懷着刻骨仇恨,而喪失了判斷力;他不想明白,如果涉及的真是聖馬丁,那何不象說MontSaint-Michel(聖米歇爾山)那樣取名Mont-SaintMaitin呢?而MontMartin一詞以帶有濃重的異教痕迹的方式,專指指祭祀Mars神(瑪爾斯戰神)的神殿,确實,我們迄今尚未掌握這些神殿的遺迹,但是,附近地區那些寬敞的羅馬營地的存在無可置疑,證明那些神殿很有可能存在過,盡管考證不出Montmartin這一地名,以徹底消除疑問。
您瞧,您到拉斯普利埃将得到的那本小冊子,并不是寫得最好的。
”我提出異議,說在貢布雷時,神甫經常教給我們一些頗有趣味的詞源。
”他對自己的地盤很可能會熟悉些,諾曼底之行令他陷入迷惘境地。
””也未治好他的病,”我添了一句,”他帶着精神衰弱症來,又拖着風濕病去。
””啊!那是精神衰弱症造成的。
正如我的恩師波克蘭可能會說的那樣,他是在文獻學中患了精神衰弱症。
哎,您說,戈達爾,您是否覺得精神衰弱症有可能會對文獻學産生不良影響,文獻學又可能會對精神衰弱症産生鎮靜作用,而精神衰弱症的治愈最終會有可能導緻風濕病?””完全如此,風濕病和精神衰弱症是神經一關節病的兩種替代形式。
人有可能因為轉移作用,由一種病症轉化為另一種疾病。
””傑出的教授說起話來,”布裡肖說道,”請上帝寬恕我,用的法語也摻雜着拉丁語和希臘語,擁有莫裡哀式記憶的浦爾貢先生本人也可能以如此方式說話!允許我說一句,我的叔父,我是想談我們民族的薩爾塞①…”他話未說完,教授驚跳起來,嚷叫道:”哎呀。
”他終于以發音清晰的語言高聲道:”我們已經過了梅恩維爾(哎!哎?),連雷納維爾也過了。
”
①薩爾塞(1827),法國著名戲劇批評家。
他剛剛發現火車停靠在老聖馬斯站,幾乎所有旅客都下了車。
”他們可不該跳站的。
也許我們談論康布爾梅夫婦時沒注意。
””請聽我說,茨基,等一等,我這就告訴您’一件好事情’,”戈達爾故意拿出一副在某些醫學圈常見的神态說道,”親王夫人可能就在列車上,她也許沒有見到我們,進了另一個包廂。
我們去找找她。
但願這不會引起事端!”說罷,他便領着我們大家尋找謝巴多夫親王夫人。
他終于在一節空蕩蕩的車廂的一角發現了她,她正在閱讀《兩個世界評論》。
在漫長的人生歲月中,她因害怕遭受非禮對待,漸漸養成了習慣,安于自己的落足之地,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在列車上,總是呆在自己的那個角落,等别人先向她道安再伸手還禮。
當信徒們進了車廂,她還在繼續看雜志。
我馬上認出了她;這位女子,盡管有可能喪失了自己的地位,但仍不失出身之高貴,無論怎麼說,象在維爾迪蘭夫人這樣的沙龍裡,準是顆珍珠,可是,她正是兩天前我在同一趟列車上遇到的那位太太,我還以為她有可能是哪家妓院的老闆娘呢。
她的社會身分曾那麼難以捉摸,一旦我得知她的姓名,一切便就水落石出了,就好比猜謎語,大傷了一番腦筋之後,最後得了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