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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憶似水年華 第四部(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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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實學的人,接待我們圈子裡的人,那就應當到那兒去看一看,瞎子王國裡最有才華的上流社會人士在這裡隻不過是一個獨眼龍而已。

    更有甚者,他對别人冷若冰霜,别人一下子心就涼了。

    以緻到了這種程度,我考慮是不是要搞類似的活動,就是因為讨厭這些人,不要魚龍混雜在一起,把一切都搞糟了,以便好生享用我的小核心。

    說完了:您一定帶您的表妹來。

    一言為定。

    好。

    至少!在這裡,你們倆有吃的。

    在費代納,又是饑又是渴的。

    啊!相反,假如您喜歡吃耗子,那您趕緊去,您将如願以償。

    隻要您願意,人家留您多久都行。

    到頭來,您非餓死不可。

    不過,我要是去,我動身之前得吃好晚飯。

    若要更熱鬧一點,您得來找我。

    我們好生嘗一嘗,回來時再吃個夜宵。

    您愛吃蘋果塔嗎?愛吃,太好了!愛吃,太好了!我們的大師傅做蘋果塔與衆不同。

    您看我說得對吧,您生來就适合在這裡生活。

    那就來這裡住吧。

    您曉得,我家的空床位看樣子不多實際上不少。

    我不說就是了,免得招引讨厭鬼來。

    您可以把您的表妹帶來住。

    她會感到這裡的空氣與巴爾貝克大不相同。

    靠這裡的空氣,我斷言我可以治好不治之症。

    我發誓,我真的治過,但不是現在。

    因為,過去我就住在附近,好不容易我才發現這點兒名堂,一片面包的代價就搞到手了,比他們的拉斯普利埃可别具一格。

    我們要是出去散步,我會指點給您看。

    但我認為,這地方,空氣的确益身養神。

    盡管我不願意大談特談,但巴黎人一眼就會喜歡上我這小塊世外桃源。

    這可一直是我的吉星。

    最後,您把這一切告訴您表妹吧。

    給你們兩間漂亮的房間,面對山谷,您會看到這良辰美景,霧中的太陽!那麼,您說的那個羅貝爾·德·聖盧是什麼玩藝兒?”她神色*不安地說,因為她聽說我要到東錫埃爾去看他,恐怕他會讓我洩氣。

    ”您不如把他帶到這兒來,如果他不是一個讨厭鬼的話。

    我聽莫雷爾談起過他;我似乎覺得是他的一個老朋友,”維爾迪蘭夫人說道,一派胡言亂語,因為聖盧與莫雷爾彼此素昧平生。

    但當她聽說聖盧認識德·夏呂斯先生時,她想,準是小提琴手拉的線,便裝出知情的神氣。

     “會不會碰巧了,他不搞醫,也不搞文學?您曉得,您要是需要考試方面的參考意見,戈達爾可以辦,而我要把他捏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至于科學院,那是後話,因為我想,他還不到年紀,我掌握着好幾票。

    您的朋友到這裡興許是舊地重遊,看看房子也許他會高興。

    東錫埃爾,可不怎麼好玩。

    總之,您可以為所欲為,包您稱心如意,”她話說透了卻不強求,以免露出設法巴結”名門望族”的神色*,因為她的意圖是,她要讓衆常客們生活在專制制度之下,卻美其名曰自由。

    ”嗳,你怎麼啦,”她看到維爾迪蘭先生便說他,隻見他不耐煩地指手劃腳,來到木闆平台上,平台從沙龍的一側伸出去,下面就是幽谷,看樣子氣得喘不過氣來,需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又是薩尼埃特氣你了?可你既然知道他是大笨蛋,你死了這份心就是了,何必自作自受弄成這個樣子……我不喜歡這樣,”她對我說,”因為這對他不好,會使他腦充血的。

    但我還得說,還真應當有天使的耐心才能忍受薩尼埃特的愚蠢,尤其應當記住,收容薩尼埃特是一種慈悲。

    可我啊,我說實話,他蠢得出奇反成了我的歡樂。

    我想,飯後您聽到他說的話了吧:’我不會玩惠斯特,但我會玩鋼琴’。

    真夠妙的!簡直太偉大了,然而卻是一個謊言,因為他既不會玩牌,也不會彈鋼琴。

    可我丈夫,表面上粗魯厲害,實際上心腸很軟,很善良,可薩尼埃特這種自私自利,老是想要一鳴驚人,氣得他死去活來的……喂,我的小乖乖,消消氣,你很明白,戈達爾早就對你說過,這對你的肝沒好處。

    到頭來,一股腦兒往我頭上出氣,”維爾迪蘭夫人說。

    ”明天,薩尼埃特又要來鬧一場小神經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可憐的人!他病得很重了。

    但無論如何他不能因此坑害别人呀。

    而且,即使是在他痛苦不堪的時刻,即便是在人們可憐他的時候,他的愚蠢言行也會把人家的同情心打殺光的。

    他蠢到家了。

    你隻有好言好語勸他,這樣鬧下去你們倆都會得病的,叫他别再來了;因為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着,這也許有鎮定他的神經的效果,” 維爾迪蘭夫人對丈夫耳語打氣。

     從右邊的窗子遠眺,大海依稀可見。

    而憑左邊的窗門,幽谷盡收眼底,月光如雪,現在正飄落山野。

    人們不時聽到莫雷爾和戈達爾的聲音。

    ”您有主嗎?””yes。

    ””啊!您有多幫奴婢呀,您這家夥,”德·康布爾梅先生對莫雷爾說,回答着他的問題,因為他已經發現,大夫已經勝券在握。

    ”這是個方塊,上面有個女的,”大夫說。

    ”這也是主呀,懂嗎?哦壓上,哦逮了。

    ””但索邦①已不存在了,”大夫對德·康布爾梅先生說;”此地空餘巴黎大學。

    ”德·康布爾梅先生坦白承認他弄不明白醫生為何對他發出這般挑剔。

    ”我剛才以為您說的是索邦呢,”大夫又說。

    ”我剛才聽到您說:您給我們來索邦,”他眨巴着眼睛補充道,以表明這是一個詞。

    ”且慢,”他指着對手道,”我給他來一個特拉法爾加的晴天霹靂②可這次打擊正中大夫下懷,隻見他喜笑顔開,肉麻地搖動着雙肩,這種舉動已經到家,屬戈達爾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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