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仔細了,看正在跳舞的那個孩子的姿式。
”我小聲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跳端公’的一個簡單的變種。
”
“跳端公?”趙韻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怎麼可能,他們隻不過是些孩子。
而且正規的跳端公早在百餘年前就在各地絕迹了!”
所謂跳端公,民國以前還曾經在境内鄉間流行。
據說是遇天災或家人久病不愈,便認為有鬼作崇,往往要請端公驅鬼禳災。
跳端公又稱跳神、跳郎君、慶壇、傳老爺等諸如此類的名稱。
事前主家先與端公說明跳神緣由,将生辰八字告知端公,再由端公掐算跳神日期。
到期主家備辦香燭紙錢,雄‘雞’“刀頭“,請端公來跳神收鬼。
所收之鬼,用土陶罐盛着,紅紙封口,‘交’由主人按指定地點埋藏或扔掉。
也有用稻草紮制“‘毛’人“貼上咒符,做畢法事後用火焚化,表示鬼已被收。
跳端公也常穿‘插’爬刀梯、撲火坑、铧頭貫‘胸’等活動,表示端公身上附有神靈。
端公還兼作“打保符““過關煞““慶壇“等多種法事。
不過正規的跳端公并沒有太多的噱頭,隻是講究姿式的重要‘性’。
當時正規的端公舞者多為年輕漂亮的,她們從小就被嚴格訓練各種用途不一的舞蹈姿式。
而且據說,每一個姿式都有不同的用處,絕對不能‘混’淆,否則會适得其反。
我曾經在二伯父夜軒收集的一本很古老的文獻裡看到過前人素描下的端公舞者各個舞蹈的每個姿式,因為覺得上邊的姐姐很漂亮,所以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眼前那些孩子玩遊戲跳的舞就是其中一種叫做‘羅‘陰’魂’的舞蹈,而且來源非常的正宗。
稍微回憶了少許,我又開口道:“這個舞蹈叫做‘羅‘陰’魂’,是驅邪魔的一種,具體的用處是趕水鬼。
”
趙韻含想了想,這才點頭:“不奇怪,有大河的村落,曆史悠久的話,大多都會因為常常有人淹死而懼怕水鬼。
小孩子的遊戲裡會有這種舞蹈也很平常,恐怕是從前大人教的吧,然後一代一代的流傳了下來。
”
“應該是這樣。
”我也有同感。
不遠處,玩遊戲的孩子們在中間的孩子跳舞跳錯的時候,拍手大聲唱起來:“金娃娃,金娃娃,金‘精’水鬼欺不得。
幽人不喜凡草生,水鬼水鬼跑上‘門’。
”我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看來養馬河流域金娃娃的傳說舉不勝舉,甚至融入了兒歌裡。
隻是不知道,那個所謂的金娃娃,究竟是不是水鬼。
如果不是,到底又是什麼呢?短短的一百多公裡距離,同樣是金娃娃,但是所表現出來的形象卻完全不同。
第三百一十五章三途川下
最上遊的金娃娃造型是個看不出男‘女’的小孩子,穿着紅‘色’的肚兜。
--而中遊直到養馬村這一帶,金娃娃的像隻是一堆塔一般的石頭,并不像個人,甚至不是妖怪或者生物。
而下遊到養馬河的四個支流位置,金娃娃成了一種夜叉樣子的怪物。
真的很令人費解。
用力搖了搖頭,眼見太陽已經爬過頭頂很遠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直忘了吃午飯。
看看手機,都下午三點了,便拉了趙韻含跑到村裡唯一的一家小飯館吃飯。
說實話,那些飯菜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而且東西也不太幹淨,吃的對面的美‘女’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我倒是吃的不動聲‘色’,邊吃邊想着心事。
如果說自己曾經在這裡住過,十三年的時間,雖然很長,但是也不足以讓人改朝換代。
當時認識的人應該還活着吧。
而那些一起玩耍過的小孩子,長大後,不知道是不是還記得自己這個曾經在他們生命裡匆匆闖進來,一年多後,又匆匆離去的過客。
至少,自己是完全遺忘掉了。
甚至将那時候的經曆忘的個一幹二淨。
說不在意,那絕對是自欺欺人。
心裡有些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