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既而老生見帝兵卻,謂為畏己,果引兵更前,去城裡餘而陣。
殷開山等所追步兵,前軍統列方陣,以當老生中軍,後軍相續而至。
未及戰,帝命大郎、二郎依前部分,馳而向門。
義兵齊呼而前,紅塵暗合,鼓未及動,鋒刃已交,響若山崩,城樓皆振。
帝乃傳言已斬宋老生,所部衆聞而大亂,舍仗而走,争奔所出之門,門已大郎、二郎先所屯守,懸門不發。
老生取入不得,城上人下繩引之,老生攀繩欲上,去地丈餘,軍頭盧君谔所部人等,跳躍及而斬之,傳首詣帝。
于是兵随所向奮擊,禁不可止。
數裡之間,血流蔽地,僵屍相枕。
日欲将落,帝見戰士心銳,仍命登城。
時無攻具,肉薄而上。
自申至酉,遂平霍邑。
帝視戰地,怆然謂左右曰:“河東已來,孤之所使,百姓見義旗有誠節。
老生所逼,至于塗炭。
亂兵之下,善惡不分,火燒崐山,誰論玉石。
無妨死人之内,大有赤心于我者也。
取來不得,及此戰亡,生未被知,沒有餘恨,靜而思之,良深痛惜。
従今已去,當以文德來之,不複用兵戈矣。
其破霍邑,攻戰人等有勳者,并依格受賞。
”事不逾日,惟有徒隸一色,勳司疑請,教曰:“義兵取人,山藏海納,逮乎徒隸,亦無棄者。
及著勳績,所司緻疑,覽其所請,可為太息。
豈有矢石之間,不辯貴賤,庸勳之次,便有等差。
以此論功,将何以勸。
黥而為王,亦何妨也。
賞宜従重,吾其與之。
諸部曲及徒隸征戰有功勳者,并従本色勳授。
”
壬午,帝引霍邑城内老生文武長幼見而勞之曰:“老生之外,孤無所咎。
縱卿不誠于孤,亦當以赤心相仰。
”乃節級授官,與元従人齊等。
其丁壯勝兵者,即遣従軍,配左右領軍大都督,還取其同色同黨,自相統處之,不為疑異。
俘降之徒,不勝喜躍,欣若再生。
其有關中人欲還者,即授五品散官放還。
内外鹹悅,鹹思報效。
仍命葬宋老生以本官之禮。
自是以後,未歸附者,無問鄉村堡塢,賢愚貴賤,鹹遣書招慰之,無有不至。
其來詣軍者,帝并節級授朝散大夫以上官。
至于逸民道士,亦請效力。
教曰:“義旗撥亂,庶品來蘇,類聚群分,無思不至。
乃有出自青溪,遠辭丹竈。
就人間而齊物,従戎馬以同塵。
鹹願解巾,負茲羁枼。
雖欲勿用,重違其請。
逸民道士等,誠有可嘉,并依前授。
”人或以授官太高谏帝者,帝曰:“不吝爵賞,漢氏以興。
比屋可封,唐之盛德。
吾方稽古,敢不遵行。
天下之利,義無獨飨。
率土皆貴于我,豈不益尊乎且皇隋敗壞,各歸于此。
雁門解圍之效,東都援台之勳,在難即許授大夫,免禍則惟加小尉。
所以士無鬥志,将有惰心。
版蕩分崩,至于今日。
覆車明鑒,誰敢效尤。
然亦使外寇觊觎之徒,嘗授無過此也。
又加官慰撫,何如用兵殺戮好生任賞,吾覺其優。
當以不日而定天下,非卿等小見所及。
”丙戍,入臨汾郡,勞撫任用郡内官民,一如霍邑。
庚寅,宿于绛郡西北之鼓山。
此山帝為讨捕大使時舊停營所,故逗而宿焉。
去绛十餘裡,绛城不下。
是日曉,鼓山西北有大浮雲,色或紫或赤,似華蓋樓阙之形。
須臾,有暴風吹來,向營而臨帝所居帳上。
帝指绛城而謂傍侍曰:“風雲如此見従,彼何不達之甚。
”仍命廚人,明日下城而後進食。
辛卯,帝觀兵于绛城,将士等争欲先登,因而縱上。
自卯及巳,遂取之。
而食于正平縣令李安遠之宅。
通守陳叔達已下,面縛請罪,并舍而不問,待之如初。
餘依臨汾郡部分。
癸巳,至于龍門縣。
劉文靜、康鞘利等來自北蕃。
突厥五百人,馬二千疋,従鞘利等至。
帝喜其兵少而來遲,藉之以關隴,謂劉文靜曰:“吾已及河,突厥始至。
馬多人少,甚惬本懷。
”先是帝使時,于此縣界見河水清,皇太子又于此界獲玄狐。
于縣西南宴見鞘利,并與縣内道俗等叙舊極歡。
丙申,至汾陰。
遣書招馮翊賊帥孫畢,華所部強兵至于數千,積年劫掠,非常富實,泺水以北,莫敢當之。
帝書到,華喜而従命。
已亥,進營,停于壺口。
分遣諸軍,問津水濱之人,具舟争進,日有數之。
翠石丹文,天然映徹,上方下銳,宛若龜形。
神工器物,見者鹹驚奇異。
帝初弗之信也,乃令水漬磨以驗之,所司浸而經宿,久磨其字,愈更鮮明。
于是内外畢賀,帝曰:“上天明命,贶以萬吉。
恭承休祉,須安萬方。
孤以寡德,甯堪預此。
既為人下,不容以之頒告。
宜以少牢祀石龜,而爵送龜人,用彰休慶。
”是日,又有獲嘉禾而獻者,教曰:“嘉禾為瑞,聞諸往策。
逮乎唐氏,世有茲祥。
放勳獲之于前,叔虞得之于後。
孤今糾合,複逢靈贶,出自興平,來因善樂,休徵偉兆,何其美與。
顧循虛薄,未堪當此。
呈形之處,須表天休。
送嘉禾人興平孔善樂,宜授朝散大夫,以旌嘉應。
”壬寅,孫華率其腹心輕騎數十,至自合阝陽。
華年餘弱冠,言容質直。
帝見而輕之,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