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索茶,公請入飲。
九郎曰:&ldquo三妹勿訝,此兄盟好,不妨少休止。
&rdquo扶之而下,系驢于門而入。
公自起淪茗,因目九郎曰:&ldquo君前言不足以盡。
今得死所矣!&rdquo女似悟其言之為己者,離榻起立,嘤喔而言曰:&ldquo去休!&rdquo公外顧曰:&ldquo驢子其亡!&rdquo九郎火急馳出。
公擁女求合。
女顔色紫變,窘若囚拘,大呼九兄,不應。
曰:&ldquo君自有婦,何喪人廉恥也?&rdquo公自陳無室。
女曰:&ldquo能矢山河,勿令秋扇見捐,則惟命是聽。
&rdquo公乃誓以皦日。
女不複拒。
事已,九郎至,女色然怒讓之。
九郎曰:&ldquo此何子蕭,昔之名士,今之太史。
與兄最善,其人可依。
即聞諸妗氏,當不相見罪。
&rdquo日向晚,公邀遮不聽去,女恐姑母駭怪,九郎銳身自任,跨驢徑去。
居數日,有婦攜婢過,年四十許,神情意緻雅似三娘。
公呼女出窺,果母也。
瞥睹女,怪問:&ldquo何得在此?&rdquo女慚不能對。
公邀入,拜而告之。
母笑曰:&ldquo九郎雅氣,胡再不謀?&rdquo女自入廚下,設食供母,食已乃去。
公得麗偶頗快心期,而惡緒萦懷,恒蹙蹙有憂色。
女問之,公緬述颠末。
女笑曰:&ldquo此九兄一人可得解,君何憂?&rdquo公诘其故,女曰:&ldquo聞撫公溺聲歇而比頑童,此皆九兄所長也。
投所好而獻之,怨可消,仇亦可複。
&rdquo公慮九郎不肯,女曰:&ldquo但請哀之。
&rdquo越日公見九郎來,肘行而逆之,九郎驚曰:&ldquo兩世之交,但可自效,頂踵所不敢惜,何忽作此态向人?&rdquo公具以謀告,九郎有難色。
女曰:&ldquo妾失身于郎,誰實為之?脫令中途凋喪,焉置妾也?&rdquo九郎不得已,諾之。
公陰與謀,馳書與所善之王太史,而緻九郎焉。
王會其意,大設,招撫公飲。
命九郎飾女郎,作天魔舞,宛然美女。
撫惑之,亟請于王,欲以重金購九郎,惟恐不得當。
王故沉思以難之。
遲之又久。
始将公命以進。
撫喜,前隙頓釋。
自得九郎,動息不相離,侍妾十餘視同塵土。
九郎飲食供具如王者,賜金萬計。
半年撫公病,九郎知其去冥路近也,遂辇金帛,假歸公家。
既而撫公薨,九郎出資,起屋置器,畜婢仆,母子及妗并家焉。
九郎出,輿馬甚都,人不知其狐也。
餘有&ldquo笑判&rdquo,并志之:男女居室,為夫婦之大倫燥濕互通,乃陰陽之正竅。
迎風待月,尚有蕩檢之譏斷袖分桃,難免掩鼻之醜。
人必力士,鳥道乃敢生開洞非桃源,漁篙甯許誤人?今某從下流而忘返,舍正路而不由。
雲雨未興,辄爾上下其手陰陽反背,居然表裡為奸。
華池置無用之鄉,謬說老僧入定蠻洞乃不毛之地,遂使眇帥稱戈。
系赤兔于轅門,如将射戟探大弓于國庫,直欲斬關。
或是監内黃鳣,訪知交于昨夜分明王家朱李,索鑽報于來生。
彼黑松林戎馬頓來,固相安矣設黃龍府潮水忽至,何以禦之?宜斷其鑽刺之恨,兼塞其送迎之路。
有一天傍晚,他出門去散步,看見一個婦人騎着驢走過來,一個少年跟在後面。
婦人年紀大約五十多歲,意态不俗。
再看少年,年約十五六歲,長得非常俊雅,勝過美麗的女孩子。
何子蕭素有同性戀的癖好,看到這個少年不禁出了神,直着眼,翹着腳,一直目送他走了老遠才回了書齋。
第二天,何子蕭一早就出門等那個少年。
直到夜幕降臨時,少年才又從他門前經過。
何生忙上前熱情相迎,面帶笑容同少年從哪裡來。
少年回答說:&ldquo從外祖父家來。
&rdquo何生又殷勤地請少年到屋裡休息一下,少年推辭說沒有時間。
何生一定堅持要他坐一會,扯住不放。
那少年才勉強進屋。
但隻坐一會兒,定要告辭,不能再留。
何生隻好拉着少年的手邀他出門,還殷切地囑咐再來玩。
少年隻是唯唯答應着,就走了。
從此後,何生如饑似渴地想念那少年,天天來來去去,心神不定地在門口眺望,腳不停步。
一天,太陽剛落了一半的時候,少年忽然來了。
何生大喜,趕快向前迎進書齋,急忙命童子擺酒共飲。
詢問少年姓名,回答說:&ldquo姓黃,排行第九,因為年紀小還沒有名字。
&rdquo何又問:&ldquo為什麼從這裡來來去去這樣頻繁?&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