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二年餘,謂趙曰:&ldquo感君戀戀,猥相從,忽已三年,今宜且去。&rdquo趙曰:&ldquo曩言無家,今焉往?&rdquo曰:&ldquo彼時漫為是言耳,何得無家?身父貨藥金陵。倘欲再晤,可載藥往,可助資斧。&rdquo趙經營,為贳輿馬。女辭之,出門徑去,追之不及,瞬息遂杳。
居久之,頗涉懷想,因市藥詣金陵。寄貨旅邸,訪諸衢市,忽藥肆一翁望見,曰:&ldquo婿至矣。&rdquo延之入,女方浣裳庭中,見之不言亦不笑,浣不辍。趙銜恨遽出,翁又曳之返,女不顧如初。翁命治具作飯,謀厚贈之。女止之曰,&ldquo渠福薄,多将不任宜少慰其苦辛,再檢十數醫方與之,便吃著不盡矣。&rdquo翁問所載藥,女雲:&ldquo已售之矣,直在此。&rdquo翁乃出方付金,送趙歸。
試其方,有奇驗。沂水尚有能知其方者。以蒜白接茅檐雨水,洗瘊贅,其方之一也,良效。
這女子到了趙家,推磨擔水,幹活非常勤快。兩年多後,忽有一天對趙某說:&ldquo感謝夫君恩愛,我跟你已快三年了,現在也應當走了。&rdquo趙某說:&ldquo以前你說沒有家,現在你到哪裡去?&rdquo女子回答說:&ldquo我那是随便說罷了,其實我哪能沒有家?我父親在金陵賣藥。你要想再見到我,可載着藥去金陵找我,我還可給你一些錢作資本。&rdquo趙某打算給她雇車馬,女子謝絕了,一出門就飛快走去,追都追不上,一轉眼就不見了。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趙某非常想念那個女子。于是就載上藥去金陵找她。到了金陵,把藥寄存在旅店裡,沿街到處打聽這女子。忽然一間藥店裡一個老頭看見他,說,&ldquo賢婿來了!&rdquo就請趙某進了院子。那女子正在院中洗衣服。女子看了看他,不說也不笑,照常洗衣。趙某心裡很生氣,回頭就想走,老頭拉他回來,女子仍然不看他一眼。老頭命女子做飯擺酒招待客人,還打算厚厚地贈給他些東西。女子制止說:&ldquo他福份薄,多給他東西他享受不了,少給他點慰勞辛苦就行。再給他十幾個藥方,就夠他吃用一輩子的了。&rdquo老頭又問趙某載來的藥在哪裡,女子說:&ldquo已經給他賣完了,錢在這裡!&rdquo老頭便把錢交給趙某,又給了他十幾個藥方子,就打發趙某回家了。
趙某回家後,試驗帶來的藥方子,個個都有特效。沂水至今還有知道這些方子的人。據說用蒜臼子接屋檐水洗疣贅,就是其中的一方,療效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