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嘶力竭,喊着要水喝,王氏不讓給;直等到天黑,無病窺見王氏不在,偷偷地拿了水去給阿堅,阿堅看見她,丢了水扯住她的衣服号啕大哭。
王氏聽見,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阿堅聽到她的聲音,立即憋住哭聲,腿一伸,吓得背過氣去了。
無病見狀,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王氏大怒,罵道:“賤婢少做這種醜态!想用孩子的死威脅我嗎?不用說是孫家的小崽子,就是殺了王府的公子,王天官的女兒也擔當得起!”無病聽了,隻得抽泣着忍住眼淚,請求葬了阿堅,王氏不許,立命把他扔了。
王氏離去後,無病摸了摸阿堅,覺得身上還溫熱,便暗對乳媽說:“你快抱了去,在野地裡等等我,我馬上就去。
如果孩子死了,我們一塊埋了;如果能活過來,我們就一同撫養他。
”乳媽答應着走了。
無病回到房裡,帶上自己的一些首飾,偷偷地跑出家門,追上了乳媽。
兩人一塊看看阿堅,見孩子已蘇醒過來,二人非常喜歡,商量着到孫麒的莊園去,投奔姨母生活。
乳媽擔心無病走不動,無病便先走一步等着她。
隻見她走起來快得像風一樣,乳媽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趕上她。
約二更時分,阿堅的病又變得沉重起來,沒法再繼續趕路。
二人便抄近路進了個村莊,來到一個農家的門前,在門口直站到天明,才敲開人家的門,借了間屋子住下。
無病又拿出首飾,賣了換成錢,找來巫婆和醫生給阿堅治病,可是仍不見好轉。
無病掩面哭泣着說:“乳媽好好看着孩子,我找他父親去!”乳媽正驚訝她說得太荒唐,無病卻一下子不見了,乳媽驚詫不已。
同一天,孫麒在京城中,正躺在床上休息,無病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孫麒吃驚地起身說:“我剛睡下就做開夢了嗎?”無病抓住他的手,隻是跺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久好久,才失聲說道:“我受盡了千辛萬苦,和孩子逃到楊——”話沒說完,放聲大哭,一下子倒在地下不見了。
孫麒吓呆了,還懷疑是在夢中。
忙叫仆人一塊來看,見無病的衣服、鞋子還仍然在地上,衆人大惑不解。
孫麒急忙整治行裝,星夜往家趕來。
到家後,聽說兒子已死,無病遠逃,孫麒捶胸大哭,罵了王氏幾句。
王氏卻反唇相譏。
孫麒怒發沖冠,順手摸起把刀子,丫鬟婆子們急忙攔阻他,孫麒走不近王氏,遠遠地把刀子抛了過去,刀背正砸中王氏的額頭,血流了出來。
王氏披頭散發,鬼哭狼嗥地跑出家門,要去告訴娘家。
孫麒将她捉了回來,索性痛打一頓,直把她的衣服都打成了碎條,疼得她轉不動身,才命将她擡回房中護養,想等她傷好後再休了她。
王氏的弟兄們聽說這件事後,率領衆人騎着馬打上門來。
孫麒也聚集起自家健壯的仆人,準備抵禦。
雙方互相叫罵了一整天才散。
王家沒賺到便宜,不肯罷休,又打起官司。
孫麒也讓人護送着趕進城去,向官府申辯,控訴王氏種種的兇悍劣迹。
縣令不能使孫麒屈服,便把他送到專管風俗教化的學官那裡懲戒,以此讨好王家。
學官朱先生,是世家子弟,為人剛正不阿,察知實情後,憤怒地說:“縣令老爺以為我是天下最卑鄙的教官、專門勒索傷天害理的财物給人舔屁股的無恥之徒嗎?這種乞丐相,我做不來!”竟不接受縣令的命令,讓孫麒堂而皇之地走了。
王家無可奈何,便示意親朋好友,為他們兩家調停,讓孫麒到王家謝罪。
孫麒不肯,調解人往來十多次,還是沒有結果。
王氏的傷也漸漸好了,孫麒想休了她,又怕王家不要人,隻得不了了之。
孫麒因為無病逃走,孩子又死了,日夜傷心。
想找到乳媽,問個實情。
想起無病曾說過“逃在楊……”的話,鄰村有個楊家疃,他懷疑她們逃到了那裡,便去察問,結果沒一個知道的。
有人說五十裡外有個村子叫楊谷,孫麒忙派人騎着馬去訪查。
果然找到了乳媽和阿堅。
原來,阿堅并沒有死,病也漸漸痊愈了。
相見之後,都非常歡喜,派去的人把她們接了回來。
阿堅看見父親,放聲大哭,孫麒也流下了眼淚。
王氏聽說阿堅還活着,氣勢洶洶地跑出來,還想咒罵他。
孩子正在哭着,一睜眼看見王氏,恐懼地一下子撲在父親懷裡,像是要藏起來。
孫麒忙抱起來一看,阿堅已死過去了。
急忙大聲叫他,過了會兒才蘇醒過來。
孫麒怨恨地說:“不知如何酷虐,把我的兒子吓成這個樣子!”立即寫下離婚文書,送王氏回娘家。
王家果然不要人,又把王氏送了回來。
孫麒迫不得已,自己和兒子另住一個院子,再不與王氏來往。
乳媽跟孫麒詳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