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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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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水灑灑帳子,這位女郎急忙端了一碗水給他。

    她走動之間,眼波流轉,神韻動人。

    石生此時心動神搖,心裡早已不在鬼身上了。

    他出了内室後辭别老翁,托詞說要回去制藥就走了,好幾天沒回來。

     此後,翁家那個鬼越發肆無忌憚了,除了長亭之外,媳婦、婢女都被他迷惑婬亂。

    翁叟又派仆人牽着馬去請石生,石生推托有病不去。

    第二天,翁叟親自來了,石生故意裝出腿有病的樣子,拄着拐杖出來。

    翁叟向他行了禮,問他得病的緣故。

    他說:“這是單身的難處啊!昨日晚間婢女上床給我換湯壺,跌了一跤,失手把湯壺掉下來,把我的兩腳燙起了泡。

    ”翁叟問:“為什麼這麼久了不再續娶呢?”石生說:“隻恨找不到像您一樣的清白人家。

    ”翁叟默默無言地走了,石生走着送他說:“病好了我一定去,不用麻煩你親自來了。

    ”又過了幾天,翁叟又來了,石生一跛一拐地見他。

    翁叟安慰問候了幾句話,就說:“剛才我跟老伴商議過了,你如果能把鬼驅走,使我全家安甯,我的女兒長亭,已經十七歲了,我就情願把她嫁給你。

    ”石生大喜,跪下磕了頭,對翁叟說:“你既然有這樣的美意,我怎麼還能珍惜我這有病的身體呢?”立刻就走出門去和翁叟一起騎馬去了。

     到了翁叟家,給患鬼病的人看完了病,石生恐怕他們背約反悔,就要求和老太太見面訂婚約。

    老太太急忙出來說:“先生怎麼懷疑我們呢?”就把長亭頭上所插的金簪交給石生作為憑證。

    石生磕頭拜見了嶽母,于是把全家人都召集起來,一個個都給他們把鬼患驅除了。

    隻有長亭一個人藏在内室沒有見到,石生就畫了一張佩在身上的符,叫人拿去給他。

    這一天晚上安安靜靜,鬼影都消失了。

    唯有紅亭還在呻吟,向她身上灑了一些潔水,她所患的病好像立刻消失了。

    石生想告辭回去,翁叟殷勤誠懇地挽留他。

    到了晚上,請石生喝酒,珍肴美味羅列,勸酒布菜十分親切。

    一直喝到二更天,主人才向石生告辭走了。

     石生剛躺下要睡,聽見敲門聲很急,起身開門一看,長亭閃身進來了,神色語氣驚慌地說:“我們家的人要拿刀來殺你,趕快逃走吧。

    ”石生膽顫心驚,面無人色,越過牆頭,急忙逃竄了。

    他遠遠望見前面有火光,就急忙向那裡奔去,原來是村裡的人夜間在打獵。

    等到他們打完了獵,石生就跟他們一起回去了。

     石生心裡又怨恨又憤怒,沒有地方可以申訴,想要到汴城尋找師父王赤城;而家裡有個老父親,病卧在床很久了,放心不下。

    石生日夜籌思謀劃這件事,不能決定去還是不去。

    忽然有一天,兩輛車子來到門前,原來是翁家老太太送長亭來了,她對石生說:“那天晚上你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再商議一下婚事?”石生見了長亭,怨恨都煙消雲散了,所以對那天夜裡的事也就隐瞞不說了。

    翁老太太督促兩人在庭院裡拜完了天地。

    石生要設酒席招待嶽母,她推辭說:“我不是閑人,沒有時間坐下來品嘗美味佳肴。

    我家老頭子年老糊塗了,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姑爺你肯為了長亭而念及到老身,就深感慶幸了。

    ”于是上車走了。

    原來翁叟殺女婿的預謀,老太太并不知道,等到沒有趕上石生返回來,老太太才知道,心裡頗為生氣,和老頭子整天吵罵。

    長亭也哭泣不肯吃飯。

    老太太硬作主張把長亭送來,不是老頭子的本意。

    長亭過了門,石生問她,才知道了其中的緣故。

     過了兩三個月,翁家來接女兒回家探親,石生估計她不能回來了,就不許她回去。

    長亭從此就時常啼哭。

    過了一年多,生了一個兒子,起名叫慧兒,雇了一個奶媽哺育他。

    然而兒子好哭,晚上必定要回到母親那兒。

    一天,翁家又派車來,說老太太非常思念女兒,長亭越發悲傷,石生不忍心再留她了。

    長亭要抱着孩子去,石生不允許,長亭就自己回娘家了。

    臨别時,約定以一個月為期;可是過了半年多仍然沒有消息。

    石生派人去探看,翁家從前租賃居住的院子已空了很久,沒人住了。

    又過了兩年多,一切希望都斷絕了。

    兒子整夜啼哭,石生心如刀割。

     不久,石生的父親病死了,石生倍加哀傷,因而病倒了。

    父喪期問病勢沉重,不能接受賓客朋友的吊唁。

    正在昏昏沉沉之際,忽然聽見一個婦人哭着進來了。

    一看,原來披麻戴孝的人是長亭。

    石生心中十分悲痛,一陣難受就斷了氣。

    婢女驚慌呼叫,長亭才停止了哭泣,過來撫摸石生身體。

    過了好一會兒,石才漸漸蘇醒過來,自已疑心已經死了,以為是在陰間與長亭相聚。

    長亭說:“不是在陰間。

    我不孝順,不能得到嚴父的歡心,受到阻撓,三年不能回來,實在對不住你的一片心。

    正好我的家人由東海經過這裡,得知公公去世的兇信。

    我遵嚴父之命斷絕了與你的兒女之情,卻不敢遵從他的亂命而違背翁媳之間的禮制。

    我來的時候母親知道,父親卻不知道。

    ”說着話兒子撲到她懷裡。

    說完了話,她才撫摸着兒子哭着說:“我有了父親,孩子你沒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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