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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王六兒說事圖财 西門慶受贓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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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千兩金銀,并苗員外衣服之類分乞,依前撐船回去了。

    這苗青另搭了船隻,載至臨青馬頭上,鈔關上過了,裝到清河縣城外官店内卸下。

    見了楊州故舊商家,隻說家主在後船便來也。

    這個苗青在店發賣貨物不題。

    常言:「人便如此如此,天裡未然未然。

    」可憐苗員外平昔良善,一旦遭其從仆人之害,不得好死。

    雖則不納忠言之勸,其亦大數難逃。

    不想安童被艄一棍打昏,雖落水中,幸得不死,浮沒蘆港,得上岸來,在于堤邊号泣連聲。

    看看天色微明之時,忽見上流有一隻漁船,撐将下來。

    船上坐着個老翁,頭頂箬笠,身披短蓑。

    隻聽得岸邊蘆荻深處有啼哭,移船過來看時,都是一個十七八歲小厮,滿身是水。

    問其始末情由,都是楊州苗員外家童,在洪上被劫之事。

    這漁翁帶下船,撐回家中,取衣服與他換了,給以飲食。

    因問他:「你要回去乎?都同我在此過活?」安童哭道:「主人遭難,不見下落,如何回得家去?願随公公在此。

    」漁翁道:「也罷,你且随我在此,等我慢慢替你訪此賊人是誰,再作理會。

    」安童拜謝公公,遂在此翁家過其日月。

    一日,也是合當有事,年除歲末,漁翁忽帶安童正出河口賣魚,正撞見陳三、翁八在船上飲酒,穿着他主人衣服,上岸來買魚。

    安童認得,即密與漁翁說道:「主人之冤當雪矣!」漁翁道:「如何不具狀官司處告理?」當下安童将情具告到巡河周守備府内,守備見沒贓證,不接狀子。

    又告到提刑院,夏提刑見是強盜劫殺人等事,把狀批行了。

    從正月十四日,差緝捕公人,押安童下來拿人。

    前至新河口,把陳三、翁八獲住到于案,責問了口詞。

    二艄見安童在傍執證,也沒得動刑,一一招承了,供稱:「下手之時,還有他家人苗青同謀,殺其家主,分贓而去。

    」這裡把三人監下,又差人訪拿苗青,拿到一起定罪。

    因節間放假,提刑官吏一連兩日沒來衙門中問事。

    早有衙門首透信兒的人,悄悄報與苗青,苗青把這件事兒慌了,把店門鎖了,暗暗躲在經紀樂三家。

    這樂三就在獅子街石橋西首,韓道國家隔壁,門面一間,到底三層房兒居住。

    他渾家樂三嫂,與王六兒所交敬厚,常過王六兒這邊來做伴兒坐。

    王六兒無事,也常往他家行走,彼此打的熱鬧。

    這樂三見苗青面帶憂容,問其所以。

    說道:「不打緊,間壁韓家,就是提刑西門老爹的外室,又是他家夥計,和俺家交往的甚好,凡事百依百随;若要保得你無事,破多少東西,教俺家過去和他家說說。

    」這苗青聽了,連忙就下跪說道:「但得除割了我身上沒事,恩有重報,不敢有忘!」于是寫了說帖,封下五十兩銀子,兩套妝花段子衣服,樂三教他老婆拿過去,如此這般,對王六兒說。

    喜歡的要不的,把衣服和銀子并說帖都收下,單等西門慶,不見來。

    到七十日,日西時分,隻見玳安夾着氈包,騎着頭口,從街心裡來。

    王六兒在門首叫下來問道:「你往那裡去來?」玳安道:「我跟了爹走了遠差,往東平府送禮去來。

    」王六兒道:「你爹如今在那裡?來了不曾?」玳安道:「爹和贲四先往家去了。

    」王六兒便叫進去,和他如此這般說話,拿帖兒與他瞧。

    玳安道:「韓大嬸管他這事?休要把事輕看了。

    如今衙門裡監着那兩個船家供着,隻要他哩。

    拿過幾兩銀子來,也不勾打發腳下人的哩。

    我不管别的帳,韓大嬸和他說,隻與我二十兩銀子罷!我請将俺爹來,随你老人家與俺爹說就是了。

    」王六兒笑道:「怪油嘴兒,要飯吃休要惡了火頭!事成了,你的事甚麼打緊?甯可我們不要,也少不得了你的。

    」玳安道:「韓大嬸,不是這等說。

    常言:『君子不羞,當面先斷,過後商量。

    」王六兒當下備幾樣菜,留玳安吃酒。

    玳安道:「吃得的紅頭紅臉,咱家爹問,都怎的回爹?」王六兒道:「怕怎的?你就說在我這裡來。

    」于是玳安隻吃了一瓯子就走了。

    王六兒道:「你到好歹累你說,我這裡等着哩。

    」玳安一直上了頭口來家,交進氈包,後邊立等的。

    西門慶房中睡了一覺出來,在廂房中坐的。

    這玳安慢慢走到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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