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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西門慶摔死雪獅子 李瓶兒痛哭官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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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老爹動意怒了。

    』慌的老身背着王家人,連忙撺掇姐兒打後門起身上轎去了。

    」西門慶道:「先日,我在他夏老爹家酒席上,已定下他了。

    他若那日不去,我不消說的就惱了。

    怎的他那日不言不語,不做喜歡,端的是怎的說?」鸨子道:「小行貨子家,自從梳弄了,那裡好生出去供唱去?到老爹宅内,見人多,不知諕的怎樣的?他從小是恁不出語,嬌養慣了。

    你看甚時候纔起來!老身該催促了幾遍,說:『老爹今日來,你早些起來收拾了罷。

    』他不依,還睡到這咱晚。

    」不一時,丫鬟拏茶上來,鄭愛香兒向前遞了茶吃了。

    鸨子道:「請老爹到後邊坐罷。

    」原來鄭愛香兒家,門面四間,到底五層房子。

    轉過軟壁,就是竹槍籬,三間大院子,兩邊四間廂房。

    上首一明兩暗,三間正房,就是鄭愛月兒的房。

    他姐姐愛香兒的房,在後邊第四層住。

    但見簾攏香霭,進入明間内,供養着一軸海潮觀音,兩旁挂四軸美人,按春、夏、秋、冬;惜花春起早,愛月夜眠遲,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滿衣。

    上面挂着一聯:「卷簾邀月入,諧瑟待雲來。

    」上首列四張東坡椅,兩邊安二條琴光漆春凳。

    西門慶坐下,看見上面楷書「愛月軒」三字。

    坐了半日,忽聽簾攏響處,鄭愛月兒出來,不戴{髟狄}髻,頭上挽着一窩絲杭州攢,梳的黑鬖鬖光油油的。

    烏雲霞着四軉;雲鬓堆縱,猶若輕煙密霧。

    都用飛金巧貼,帶着翠梅花钿兒,周圍金累絲簪兒,齊插後鬓,鳳钗半卸。

    耳邊帶着紫瑛石墜子。

    上着白藕絲對衿仙裳,下穿紫绡翠紋裙。

    腳下露一雙紅鴛鳳嘴,胸前搖琱珰寶玉玲珑。

    正面貼三顆翠面花兒,越顯那芙蓉粉面;四周圍香風缥缈,偏相襯楊柳纖腰。

    正是: 「若非道子觀音畫,  定然延壽美人圖。

    」 望上不當不正,與西門慶道了萬福,就因灑金扇兒掩着粉臉,坐在旁邊。

    西門慶注目停視,比初見時節兒,越發齊整。

    不覺心搖目蕩,不能禁止。

    不一時,丫鬟又拿一道茶來。

    這粉頭輕搖羅袖,微露春纖,取一锺茶過來,抹去盞邊水漬,雙手遞與西門慶。

    然後與愛香各取一锺相陪。

    吃畢,收下盞托去,請寬衣服房裡坐。

    西門慶叫玳安上來,把上蓋青紗衣寬了,搭在椅子上,進入粉頭房中。

    但見瑤窗素紗罩淡月半浸,繡幕以夜明懸伴光高燦。

    正面黑漆镂金床,床上帳懸繡錦,褥隐華裀。

    旁設褆紅小幾,博山小篆,霭沉檀樓鼻;壁上文錦囊像窯瓶,插紫筍其中。

    床前設兩張繡甸矮椅,旁邊放對鲛绡錦帨。

    雲母屏,模寫淡濃之筆;鴛鴦榻,高閣古今之書。

    西門慶坐下,但覺異香襲人,極其清雅,真所謂神仙洞府,人迹不可到者也。

    彼此攀話之間,語言調笑之際,隻見丫鬟進來安放卓兒。

    四個小翠碟兒,都是精制銀絲細菜,割切香芹鲟絲鳇鲊鳳脯鸶羹。

    然後拿上兩筯賽團圓,如明月,薄如布,白如雪,香甜可口,酥油和蜜錢麻椒鹽荷花細餅。

    鄭愛香兒與鄭愛月兒親手楝攢各樣菜蔬肉絲卷,就安放小泥金碟兒内,遞與西門慶吃。

    旁邊燒金翡翠瓯兒,斟上苦豔豔桂花木樨茶。

    須臾,姊妹二人陪吃了餅,收下家火去。

    揩抹卓席,鋪茜紅氈條,床幾上取了一個沉香雕漆匣,内盛象牙牌三十二扇,兩個與西門慶抹牌。

    當下西門慶出了個天地分,劍行十道。

    那愛香兒出了個地牌,花開蝶滿枝。

    那愛月兒出了個人牌,搭梯望月。

    須臾收過去,擺上酒來。

    但見盤堆異果,酒泛金波。

    卓上無非是鵝鴨雞蹄,烹龍炮鳳。

    珍果人間少有,隹肴天上無雙。

    正是: 「舞回明月墜秦樓,  歌過行雲遮楚館。

    」 鴛鴦杯,翡翠盞,飲玉液,泛瓊漿。

    姊妹二人遞上酒去,在旁筝排雁桂,款跨鲛绡,當下鄭愛香兒彈筝,愛月兒琵琶,唱了一套兜的上心來。

    端的詞出佳人口,有裂石遶梁之聲。

    唱畢,又是十二碟果仁減碟細巧品類。

    姊妹兩個,促席而坐,拏骰盆兒,二十個骰兒,與西門慶搶紅猜枚。

    飲勾多時,鄭愛香兒推更衣出去了。

    獨有愛月兒陪着西門慶吃酒。

    先是西門慶向袖中取出白绫雙欄子汗巾兒上,一頭栓着三事挑牙兒,一頭束着金穿心盒兒。

    鄭愛月兒隻道是香茶,便要打開。

    西門慶道:「不是香茶,是我逐日吃的補藥。

    我的香茶不放在這面,隻用布包兒包着。

    」于是袖中取出一包香茶桂花餅兒,遞與他。

    那月兒不信,還伸手往他這邊袖子裡掏。

    又掏出個紫绉紗汗巾兒,上栓着一副揀金挑牙兒。

    拏在手中觀看,甚是可愛。

    說道:「我見桂姐和吳銀兒都拏着這樣汗巾兒,原來是你與他的?」西門慶道:「是我揚州船上帶來的,不是我與他,誰與他的?你若愛,與了你罷。

    到明日再送一副與你姐姐。

    」說畢,西門慶就着锺兒裡酒,把穿心盒兒内藥吃了一服。

    把粉頭摟在懷中,兩個一遞一口兒飲酒砸舌,無所不至。

    西門慶又舒手向他身上摸弄他香乳兒,緊緊就就,賽麻團滑膩。

    一面推開衫兒觀看,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

    揣摩良久,淫心辄起,腰間那話,突然而興。

    解開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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