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洪磊隻是随便瞥了一眼父親就徑直進了裡屋,随後是陳玉娥儲備了許久的唠叨聲。賈中秋笑着搖了搖頭,又重新坐回了木凳上打磨時間。 然而,随後幾天兒子行為的反常叫賈中秋措手不及。先是賈洪磊一睡幾日不起,接着開始不吃不喝,甚至一句話也不和老兩口說。賈中秋和陳玉娥一時慌了手腳,請了鎮上的大夫,開了幾劑藥給兒子服了,依然不見好轉。眼看着兒子一向結實的身子骨一天天消瘦下去,陳玉娥整天以淚洗面,除了差人四處求醫,毫無對策。 直到有一天,陳玉娥突然聽見形容槁木的兒子賈洪磊開口說了話然而卻語出驚人:“娘,給我說個對象吧!隻要人家看得起咱家,說我願意當上門女婿去!” 陳玉娥先是一驚,心裡如釋重負至于喜極而泣,他把院子裡的賈中秋叫了進來。兩人圍在兒子的炕前。 “爹、娘,給我說個對象吧!隻要人家看得起咱家,我願意當上門女婿去!”賈洪磊重複了這句話。 “胡鬧!”賈中秋久違的笑臉又陰了下來,陳玉娥忙扯了扯他的衣角,随後三人又相對靜默了起來,賈洪磊一如往日的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賈洪磊又是幾天茶飯不問的日子,陳玉娥先是不停地哭,後來又哆開嘴大聲地罵,罵自己,罵賈中秋。可這時候的賈中秋不反駁,也不勸解,一個人蹲在門檻邊抽着悶煙。 這件事情傳到了耿老二的耳朵裡,他閑不住了,就提了瓶燒酒進了賈中秋的門。 “嫂子,你不要罵了。全村人都聽見了,你叫我中秋哥還咋做人?去做幾個菜,我和哥嫂兩個說說話。”耿老二拍了拍衣領上細碎的雪花,給屋裡的陳玉娥說道。 陳玉娥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使性子,就進了廚房。賈中秋給耿老二裝滿了煙鬥,讓了座。兩人吧嗒吧嗒的坐在擺放肖寡婦靈位的桌子邊吸着旱煙,廚房裡是陳玉娥窸窣的聲響,屋外又刷了一層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