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秀珍打了通電話給我。我們見了面,她把宥利的日記交給我,也說了很多事,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沒過多久,聽說他們夫妻分居了,好像是因為秀珍的某個誤會,兩人之間産生了嫌隙。這種八卦一下子就傳開了,大家竊竊私語,說秀珍犯了大錯。 那天,我沒有從秀珍口中聽到有關賢圭學長的事,所以隻能從大家口中去猜測秀珍發生了什麽事。小道消息中的秀珍彷彿化身為傳說的主角,她是違背“不能正眼看丈夫的臉”的妻子,被警告不能好奇丈夫的真面目卻不聽從的少女,以及聽到被嫉妒蒙蔽的姐姐們說的話後,像個傻瓜般被矇騙的愚蠢女人。 深夜,她捧著燭火俯視他的臉龐,一滴燭淚滴在丈夫的翅膀上,終究喚醒了神的詛咒。所以說啊,為什麽要照亮丈夫的臉?既然别人要求妳别看,妳就該遵守到底啊。愚蠢的女人,被下三濫的伎倆拐騙,一腳踢開了幸福,為什麽不相信他的愛?是啊,直到故事的最後,女人始終那般愚蠢。因為她違背了别人千交代萬交代的囑咐,喝下了會永遠沉睡的藥水。在衆神祇的面前,她趾高氣昂的喝下藥水。我再也不會被祢們的詛咒牽著走,這不是祢們下賜的死亡,而是我選擇的長眠。 為了佯裝不知被宿命束縛的事實,我們相信必須自行做出選擇。但也許,在宿命面前,我們唯一能做的終究也隻有選擇。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隻記得回到家的丈夫将睡夢中的她喚醒的畫面。 我暗自為秀珍祈禱,願她能夠幸福。無論她做出何種選擇,那都是為了她自己,是以她的意志做的選擇。我說這話不是想證明自己确實希望她幸福,而是那天秀珍親口對我說的話。 秀珍說完後,我将計畫告訴了她,她認真的點點頭,補充說如果能幫上忙,可以把她的故事說出來。我問她是否真的沒關係。 “當然不,這件事我并不樂見其成,也很擔心家人會被指指點點,但如果需要幫忙,我願意出面,反正該做的事就該去做。最近,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過正常的生活。” 我不懂這是什麽意思,隻是靜靜聽著。 她繼續說:“雖然到目前為止,我都深信這一路均憑我的選擇,但那僅是為了讓自己覺得鑰匙掌握在我手上罷了。我自行走進了這扇門,就有辦法打開。但事實上,這不過是拿著一把打不開任何門的假鑰匙在自我安慰罷了。但現在不同了,因為門不是隻有鑰匙才能打開。無論做什麽,我都會沒事的。當然我也可能會完蛋,不過終究會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