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正在畫室裡安靜地作畫。畫布上的每一幅畫裡,都有一個像布小曼的女孩,正面,側影,站着,還是跑着……那麼多的布小曼在畫布裡生動美好,是她在他心裡始終的模樣。 當他擡起頭看見布小曼的時候,手裡的畫筆突兀地掉在紙上拉開了一條長長的線,像撕開的一道口子。 你回來了。羅央檸顫聲地問。 對不起!我一直想要說對不起。布小曼輕聲地說。 我知道,羅央檸心裡的那個傷口,在看到布小曼的時候,漸漸地愈合了。 布小曼回家了,那個她離開了許多年的家。他爸在,羅姨在。 她終于原諒了他們,終于放下了心裡的那些恨。 沈秋回沈陽去了,走的時候,他和布小曼去了我們小時候玩耍的地方。他在倒桑樹街的圍牆上,看到了我和布小曼還有張初初的塗鴉。隻是這些塗鴉上已經有了一個大大的“拆”。這裡要拆掉了,而“都城影院”也開始拆遷了。倒桑樹街那些屬于我們記憶裡熟悉的東西,一點一點被時光帶走了。而我們,像時鐘上的那個針,隻是轉動,不停地轉,看着匆匆遠去的時間,那麼地無能為力。 沈秋拿出一支筆,他在那些褪色的塗鴉下,寫了小小的一行字:我來過,三十六歲的沈秋來過十八歲布小曼的年華。 那是我們最美的時光,是我們難以忘卻的記憶。